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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们得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契机,而他们看透了。所以蝗虫入境这一天,他们也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样,虔诚的跪在地上,只是,别人是悲怆绝望,他们是虔诚的感谢,感谢‘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是一喜,二喜则是陈云越任职的文书终于传过来了,陈云山在县府那里得知,二弟被派到荆州一个叫‘南棉’的小县当县令。荆州啊,那是偏远的苦寒之地,但那里有自古天下最出名的‘云梦古泽’,水域丰富,在如今天下大旱里也是个不错的地方了。若是三年考评优异,不愁没有往江南富庶之乡调职的机会;若是政绩平平,二弟可能就要在那里蹉跎一辈子了。陈云山无法下定论,他不懂为官之道,不知二弟治下之能如何,二弟今后的路,靠的只有他自己了。他是不打算带着一家大小追过去的,虽说今年几乎没有收成,但他们也还没被逼到啃老树皮的程度。不到万不得已,陈云山不会在灾年荒世里长途跋涉去搏一份未知,先不说他们‘靠水谋生’的能力如何,能一路平安抵达就是上天厚待。如此细算,也不知他们一家人何时才得相聚。原本科考人员派遣确定后,天子都会给新上任的官员一两个月的假期让他们衣锦还乡,同时也是天子仁慈的表现,毕竟很多官员都不会有幸在老家任职,此经一别可能数年。如此,宽裕衣锦还乡的假期也可与家人商量是否举家赴任等问题。但这两年天灾不断,随之引发的也是官场腐败乱象,当今天子乃明君,派出天子亲卫严惩贪污腐败,无数收刮民脂民膏的官员纷纷落马,急需新一批天子门生到任处理政务,带领百姓兴农桑、修水利,安定民心……所以,陈云越这一届新官员领旨确定任职官位、地方等信息后直接被朝廷一路护送,全部从京城启程,前往各地方任职。此时已经八月,或许陈云越已经到了南棉赴任,天灾乱世,书信来往成了遥不可及的念想。但是,世事往往事与愿违。陈云山不知道,‘福祸相依’这四个字教给他的惨痛会是这般大。从此,他再不敢轻视任何一个敌人。顾青兰曾经在事后问过如何处理李大娘子。那时候,喜事连连又身心舒畅的他和三弟都选择了放任自流,毕竟李大娘子已经面带死气形如行尸走rou,他们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可是,他们没想过,这个蓬头垢面、双眼无神、走路都踉踉跄跄随时摔死爬不起来的虚弱女人,会在最后狠狠咬了他们一口。鲜血淋漓,伤入肺腑。如同附骨之疽,每每想起都如切肤之痛!陈云山猛然从噩梦中醒来。他粗喘着气,愣愣看着四周。十月的夜晚月亮很圆很亮,干净透彻,整个夜空都缀着一闪一闪的星星,银色的光芒洒满大地,幽静又祥和,偶尔吹来一阵清风,更是吹散了满身的燥热。可陈云山心里却并不平静,那种急惶惶的焦灼还在心里鼓跳着,仿佛他刚刚还在满大街的跑,求他们看看,再看看……“大哥……”陈云山闭了闭眼,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他要向前看,坚定坚强的领着家人向前看,不让悲伤将他们一点点蚕食。“没事,睡吧。”他说,重新躺下,将蜷缩在身边呼吸轻缓却并不稳定的顾青兰重新搂进怀里,不一会儿,胸口单薄的衣裳却是湿了。顾青兰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眼睛很酸很热,泪水在内心一阵又一阵的闷痛悔疚中不断流淌,哭得眼睛都疼了。这些日子她哭了很多,可是,眼泪流干都没用了啊。她哭得都要闷过气去了……“哭吧,但不能哭太久,明天眼睛会疼。”陈云山将她瘦削了很多的小身子抱紧,低哑嗓音艰难的说。陈云逐躺在一边,听着那沉痛压抑着悲啼出来的哭腔,眼睛酸涩。他后悔,后悔妇人之仁,没有斩草除根!PS:活跃一下~~留言or珠珠每次整百爆更,一天的更哦~~(づ ̄3 ̄)づ╭?~上一章回書本頁訂購下一篇入口頁原創市集濃情館情慾随笔录054破庙yin乱054破庙yin乱054破庙yin乱这一天傍晚,天色已经昏暗,三人看到一个破庙,一番准备后,还是踏了进去。破庙里果然已经有人窝着了,大略十几个,都各自蹲在角落里,面黄肌瘦,精神颓靡。一见有人进来,纷纷呆滞着目光看过来。两男一女,男的身体强壮,女的挺着大肚子,一个男的还挑着担子……扫过来的目光变得贪婪激动起来,纷纷盯在被陈云逐挑着的担子上。陈云逐熟练的脚步一踉跄摔跪在地,挑着的担子全甩了出去,筐子倒地,寂静中发出的声响挺大,因为倒出来的除了一堆破旧只能防寒的衣服外,还有些破碗破锅……失望。激动起来的视线再度变回死气沉沉,不再看他们一眼,呆滞的看着外头渐次昏暗下来的天色,如同他们的心里般,黑的越发沉重。顾青兰抱着肚子,在陈云山的搀扶下,艰难的向着一处没人的角落窝去。三人对视一眼,均是点点头,表示应付过去了,可以呆一晚上。两兄弟衣衫褴褛,看着颇为寒酸,却也能让人看清那浑身勃发强悍的肌rou,虽然暂时除去隐患威胁,他们还是毫不含糊的把腰间挂着的刀器‘噌’的一声倒插进身旁的地上,寒光闪闪中蛰到了某些不安分的人的眼。没有取柴烧火,三人就着晒了一天太阳已经温热的水泡着粗饼吃了。陈云山摸着她大大的肚子,语带怜惜和颤抖:“辛苦你了。”明明该避开免得沉痛越扎越深的,最后,他们却不得不采取这么一个办法保全安稳。顾青兰面色疲惫,脸上脖子上都抹了一层污泥,看不清原来的面目,唯有一双眼还是柔柔亮亮的。她抓住他的手,身子又热又沉,辛苦的牵起唇笑了笑:“不辛苦,还有你们,什么都不怕。”她说的是真的,没有什么,比他们还在更能让她安心了,虽然失去了小石头,她也痛得心都似是被摘出去,可她还能哭,他们却不敢流露出更多的悲伤。他们比她还要苦多了,明明他们对小石头的爱不比她少。所以,她愿意哭,代他们,把那些要足够坚强、不能软弱流泪的苦痛都哭出来。然后,轻装上阵,重整旗鼓,只要他们都还陪在她身边,那她真的什么都不怕。说句遭天谴的话,小石头在她心里,远远没有他们重要,尽管他在她肚子里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