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啦,我们已经分手了。
对他没有感觉了。 不想和这样的他恋爱。 不喜欢他了啊。 江衍回忆着这些字眼,睁开眼,过了几日,再想起来似乎也没那么锥心的疼了。 走出浴室时他穿好了衣服,最顶上的扣子没有扣,微蜷的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鬓,水珠顺着脖颈坠入锁骨。 陈思尔听到动静去瞅。他看上去已经调理好了心情,墨黑的眉毛眼眸在白得能反光的脸上显得疏离又寡淡。 到底是被驳了面子啊,任谁也憋不住,总算还有点当年心高气傲的江衍的样子。 陈思尔这才提起了几分和他说话的兴致,眼尾稍舒,抱着腿在床上仰面看他:“你想和我谈一谈吗?” “谈什么?你不是都决定好了。”江衍倾身摸了摸床头玻璃瓶的水温,凉透了,隔夜水。 他面色冷静,但脑子里已经乱麻一团,却还要尽力作淡定。 念念喜欢的是当年的他,当年的他是什么样子? 不小气,不敏感,不神经质的。是现在的他的反面。 江衍将情绪框死,面上滴水不漏地给她换了杯热水。经过杯沿,碰到那被服用过的药片,手指被静电电到了似的瑟缩一下。 他咬牙,又强迫自己拿起那片铝箔板捏紧。 如果不是这场以戏弄他为目的,不明不白的性爱,本不会用到这个药的。 江衍觉得自己勉强敛装好的情绪又快崩盘,错开眸子,不去看陈思尔那副无谓的样子:“我没料到昨晚会那样,不是有意醉酒强迫你……让你吃药是我的问题。” “我知道,是我主动到你床上去的,这个你不用自责。”陈思尔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只盒子,想到另一件事,轻轻巧巧地挑眉问他:“你经常梦到我吗?” 江衍的脸色顿时又浮现出僵硬,在本就苍白的肤色看还不出那缕慌乱,直至羞耻赧红他的脸颊。 陈思尔去拉他的手,把脆弱的铝箔板从他手中解救出来。 原来矜持都是装的啊,江衍这样禁欲又爱干净的人,要让他像动物一样控制不住本能地发情,硬得只能在梦里发泄、体液弄脏了被褥,他居然能忍这么久? 陈思尔把头靠在他腹部,忍不住嬉笑起他下腹蛰伏的那一处:“你经常梦到和我zuoai吗?你有需求,早跟我说啊,何必自己憋成这样,我们以前是正经男女朋友,你想和我上床是天经地义的。” 江衍低下眼睛想不明白,这是什么话,难道念念和他恋爱就应该负责他的需求吗?他珍惜念念,才舍不得把欲望发泄在她身上。 他看着她在自己腰间拱来拱去的脑袋,扯了扯嘴角,勉强的笑意像自嘲。 陈思尔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饲喂的是怎样无底的贪欲……若是真的要负责,又怎么能不负责到底呢。他的贪欲是被她亲手挑起的,如今又被她弃如敝履地丢下了。 念念啊,既不珍惜他的感情、他这个人,也不爱惜自己。他隐忍了那么久不敢索求的东西,她却在他们分手之后当做玩笑一样就这样送给了他。 江衍手指陷进她晨起蓬松的头发里,忍不住收紧,去贴她的肌肤。 陈思尔咯咯地笑,在他掌下乖巧地蹭了蹭,又仰脸去看他:“可惜啦,我们已经分手了。” 目光骤然碎裂晃动,江衍退了半步,眼睛被冲上来的潮气熏得雾红。 再退却退不动了,陈思尔抓住他的手,笑吟吟地“啪”一下掐他的腕骨。 “我忘了。”她说,“还有这个东西。” 陈思尔攥着他的手,低眸几下扯掉了那条她亲手系上去的红绳。 “没想到你这么在意,是我错了,分手的时候就应该处理掉,这种廉价小玩意也配不上你啊。” 江衍想躲,陈思尔把被拒绝的气一股脑宣泄在他的手腕上,指甲划过,把他白皙光洁的手背掐出了红痕。 丝线崩落,彩色的小石头噼里啪啦散落一地,江衍闭了闭眼,仿佛听到自己心脏铰碎了掉在地上。 发泄过堵在胸口的郁闷,陈思尔站起来,把红绳也一并丢进垃圾桶里。来时也没带什么东西,陈思尔干脆利落地拿了手机就往外走: “我没你那么重的贞cao观,不需要你负责,心不甘情不愿的复合我不稀罕。” “你的想法我明白了,以后不用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