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对我窥伺已久 第37节
云苏出生后,贺霆母亲就会带着贺霆进宫,贺霆自小就很喜欢云苏。 小姑娘生得漂亮极了,自小就是讨人欢喜的长相,软软糯糯,尤其身体不好,还格外惹人怜惜。 贺霆每次进宫就来寻云苏玩。 他会从宫外带很多小玩意儿给云苏,逗她开心,哄着她,还说这些都是聘礼,等他长大了,他就要娶云苏。 小时候两人还私定终身,云苏答应他及笈之后就嫁给他,两只小手拉在一起,许诺了一生。 云苏脑子顿时疼痛起来。 贺家全家人两年前跟着贺将军上了前线,两年未曾回来,而过了今日除夕,明年,云苏就要及笄了。 在云苏的记忆里,贺霆对她好像还真有几分情意,出发前,他骑着马,一路奔到皇宫,敲开朝阳宫的大门,大喊着要云苏等他回来娶她。 真挚的心意感天动地,可是云苏看向一旁的周鼎。 少年默默站在一旁,脸色阴郁,几分恍惚出神,失落得压根无法掩饰。 听风和听雨还在说。 “那今年贺夫人回不回来?” “好像也回来了。” “我是还听说贺小将军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去边疆了,日后就在京城了呢。” “真的?” “是啊。” 云苏不跟她们搭话,只当做自己没听见。 她朝周鼎伸出手:“周鼎。” 少年握住她的手,一抬头,眼里居然浮现出水光。 云苏愣住了。 “公主……”他声音低低哑哑。 听风和听雨对视一眼。 云苏的头发也梳好了,她偏过头,起身对她们两人说:“你们先去准备一下宫宴要用的东西,这里有周鼎就行。” “公主,可是周鼎……”听雨想说什么,但是被听风拦住了。 两人行了一礼,退下去。 “你怎么啦?”云苏今日妆容发饰都格外精美娇俏,一是因为日子重大,二是因为她的身体最近实在是很不错,繁琐些的东西都可以尝试了。 她往日冬天总是在床上躺着的,没办法参加家宴,总是父皇从宴会出来,到她的朝阳宫陪她过除夕。 今年着实是难得的,所以听风听雨就都郑重了些。 周鼎告诉自己不要嫉妒。 她这样尊贵的身份,愿意同他这样的卑劣之人有一段情,已经是对他这奴才的抬举了,可不论她对他是怎样的好,她终究是要嫁人的,终究是要给别人当妻子的。 比如说这位贺小将军。 从听风和听雨的话中可以听出来,她与他一定是两小无猜,自从分别,两人相互思念已久。 他算是什么? 他不过是个奴才。 还是个有二心的奴才。 如果元嘉的事被她发现,她会不会从此就不要他了?就抛弃他了? 他低下头。 “公主,奴才还是不去了。”周鼎心里酸酸涩涩,难受得厉害。 “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呀?”云苏叹了一口气,“我答应你,永远怜惜你,好不好?” 周鼎那颗不断往深渊坠落的惴惴的心顿时像是落了地,他心里一颤:“真的?”真的永远怜惜他,永远像现在一般怜惜他吗? 哪怕他做错了事,哪怕她生他气,也会怜惜他吗? 那……现在呢? “公主……”周鼎在云苏腿边跪下,他捧住她的手,“那您,您现在就怜惜怜惜我,好不好。” 怜惜他,好歹给他一些短暂的温存和幻想。 少年初见那一身桀骜的脊梁弯了,他望着她,渴望她的怜惜,都快要哭了。 云苏没有办法,亲了亲他。 “永远都怜惜你。” 周鼎“呜……”了一声。 这样就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周鼎不敢再奢求更多,这样的柔情对他来说就足够午夜梦回好几日的了。 云苏看他这样,勾住他的手指:“周鼎,我给你绣个荷包呀,你要不要?” 不要总是这样没有安全感,她是爱他的呀。 云苏只爱他呢。 周鼎怔怔看着她:“真的?” 她竟然愿意绣荷包给他? 这样的东西……这实在…… 荷包,在楚国是女子为了向心上人表明心意而赠啊。 他……原来也是配得上“心上人”这三个字的? 周鼎脸颊发烫,手指有点发抖:“奴才……奴才……”他真的配吗? 云苏又亲了他一下。 少女听见少年难耐地喘了一口气,脸上浮上浮上一种欲哭的笑意。 “周鼎,你想不想要的呀?” 她实在太坏了,她又在欺负他。 云苏觉得这次这个小魔气实在太可爱啦。让她忍不住想要逗弄。 周鼎抿唇,害羞却不敢说话。 他一个奴才,实在没有胆子去收主子的贴身物件。 可是……他又好想要。 “你不说,那就算啦?”云苏作势转身要走,果不其然,下一秒,他被少年猛地一下搂住腰身。 他轻轻地、轻轻地小心地与她十指相扣,然后有些不自然地说:“……要……” “要什么呀?”少年掌心粗粝,云苏与他温热相贴,问他。 周鼎忍住羞耻。 “要荷包。”其实哪里是荷包呢?是他此刻居然在异想天开,想要得到她完完整整的心。 云苏“昂”了一声,周鼎鼓起勇气在她脸颊蹭了蹭。 ——好香。 又是那春日的香。 两人紧紧相拥,周鼎心里那块空落落的地方终于被填满。 这一生,就停止在这一刻就好了。 他也想永远,哪怕像是一场荒诞。 ——轻袅罗衫拥入,徒惹郎君顾,终生不渡。 第54章 公主,请您怜惜奴才(11) 周鼎跟着云苏去了官宴,保和殿今天也果然是分外的热闹。 水榭今日是灯火通明,光影重重叠叠,水面结了冰,越发是显得斑斓漂亮,一片灯火荧荧数不清之效。 转过九曲回廊,云苏望着已经开始的宴会大厅,丝竹声悠扬飘飘,悦耳至极。 “公主,宴会好像已经开始了。”听雨说道。 “无妨的。”云苏拨弄手里汤婆子上的流苏玩儿,“父皇不会怪罪我的。” 父皇向来疼她,千错万错也不会是她的错。更何况由于她身子娇弱,从小到大迟到的宴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还在欣赏景色,远处夜空郎朗,黑暗静谧,虽不似近处景色绚丽迷人,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云苏瞧得入神,正怔怔地望着,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骤然把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陌生却又熟悉的男子声音低低转入耳廓,他欢喜地喊她:“云meimei!” 云苏吓了一跳。 一回头,一名俊郎少年激动得脸通红,又喊了她一声:“云meimei。” 周鼎定定地看着,心里漏风。 听风把他往后拉,低声告诉他:“这位是贺小将军,不必担心。” 周鼎浑身发冷。 终究还是来了,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嘴唇都在发抖,遍体生寒。 不论真的有多么美好,美人罗衫,终究不是属于他的。 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