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斗or约会【西索】【清水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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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 “昨天不是说过了?？去买衣服，伊路。” “我记得哦，所以问的是去哪家店。”伊路米站在主卧门口，单手抱着楼主层内配置的电脑，打开的页面上显示着他记得的几家服装品牌的官方网站和店铺地址。 “或者西索你会希望请设计师、裁缝来做定制吗？——你的日常服装看起来不像是一般对外出售的款式。” “确实是找人定制的呢，不过今天只是逛街而已?”西索端详了一下穿着和他同款的扑克花纹战斗服的伊路米，眯着眼睛笑了，把脑袋凑过去看屏幕上都有些什么。 “这未免也太具有金钱气了，”他惊叹到，“杀人的时候溅到血会心疼的吧？” “一般不会有血弄到衣服上。不过这些确实是因为太贵了所以会记得，基本上也不穿这些呢。”伊路米看了一圈，发现这些过于昂贵的品牌都没有在这个城市开分店，于是干脆利落的合上了电脑。 “嗯—，也是?…从见面起就是易容后取代的身份的装束，平常会穿什么样的衣服呢，伊路？” “宽松的运动服。”伊路米毫不犹豫的回答道，顿了一下，补充了一个大众知名的平价品牌。 “……好吧，预料之中的无趣，”西索翻了个白眼，“其实只要不影响战斗就都无所谓对吧？” “差不多。不过最好方便携带武器呢，毕竟如果总是靠着具现化的话，还是有些费念力的。对了，西索，你的扑克牌我总是看不出来是怎么拿出来的，是怎么做到的？” “观众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哦，伊路?。表演的精彩之处就在于只有魔术师知道真相。” 伊路米意思意思做了个投降的姿态：“我明白了。” 两人驱车前往了商业街。 然后在步行街前的广场驻足。那里立了一棵高大的针叶树，深绿的树身上缠绕着彩带与灯条，挂着雪花与袜子样的饰品，还有铃铛与毛茸茸的各色小球。树下是一些做成礼品盒模样的小凳。 放眼望去，商店也多少都做了类似色系与元素的装饰。 西索摸着下巴，有点苦恼：“赶上节日了啊，那可就不容易直奔主题了，会被一些节日特色的小吃餐品、特色活动什么的吸引开注意吧……” 伊路米微微蹙着眉：“这个特征的话，是优路比安大陆那边的习俗吧。喔，不过这里是没什么本土特征的旅游城市嘛，什么节日都会凑个热闹也是正常事，更何况是可以以此增加客流量和营业额的商业街。” 关注点，完·全·不·同·呢。 两人扭头对视，眨了眨眼，默契的决定换个话题。 “已经到这个月份了，那门店卖的衣服大多也会更换为秋冬季的款式，倒是比较难买到适合活动的装束了…?。算了，随便挑点填衣柜好了，回头再去专门定做。” “好喔。不过虽然这里的地理位置导致温度季节性变化不明显，但现在的体感温度也在十一摄氏度左右呢。对我们来说冷热无所谓，你的衣服对其他人来说却太冷了。——会被盯着看。” “有什么关系?” “也是呢，这样看起来就是奇怪的人，又是在武者的城市，也不会被人随意搭话……不会造成麻烦的话，那就无所谓，走吧。逛街是要怎么做的？” “……” 西索用微妙的眼神盯着伊路米看。 他歪歪头：“怎么了，西索？” “为什么会是‘奇怪的人’？” “因为穿着反季节的装束吧，一般人是会觉得奇怪的吧？”伊路米有点不确定的问。 然后颇感莫名其妙的发现西索又自顾自的笑起来了。 “回去我给你画一套衣服的设计图吧，好看的，也符合你的要求?” “额外追加的交易吗？我需要付出什么？”伊路米有点困惑。 “穿上就好。” “哦。不要高跟的鞋。” “真挑剔?” “很影响行动的。脚掌是重要的承力肢端，如果要穿着鞋袜的话，或多或少都会对灵巧性造成影响。高跟的话更明显，整个人的发力方式与姿态都会需要做出调整呢。西索你会以那样的姿态进行格斗在我看来才是不可思议。” 西索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听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你会希望赤着脚行动呢，伊路。” “嗯，”爽朗的承认了，“但是会弄脏脚，幼时的时候身体训练也不到位、还需要使用鞋子的保护作用，所以也并不排斥。” “……还真的想过啊。” 绕过节日氛围浓厚的针叶树，两个物理意义上还挺大只的青年人开始逛街。 西索按照自己的审美，浮光掠影的通过橱窗的展示品判断不同店铺的风格，然后带着自己没有审美倾向的交易对象进店。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交易对象并不会被带着像个摆件，而是会适当的做出一些价值判断。 比如在改版复古宫廷风的服装店里，西索看中了一款束腰马甲。 “怎么样？” 伊路米偷偷吃了口刚才他们路过小食店买的姜饼人，在店员发现之前又把它藏好。然后看了看被单独拿出来的衣服，给出客观的评论：“挺适合你喜欢突出自身身体条件的风格的。但是尺码对你来说小了一号——哪怕系带和活扣可以调节，但是材质本身比较硬，胸口会闷。” “哦，给你拿的。” 伊路米歪了歪头。 “也不是所有时候都需要准备战斗的嘛，试试看，体验一下美学价值?” 他叹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和mama一起出门逛街呢。花钱买一些自己只会穿一两次的衣服，只交换得到了对方的情绪价值。我们并不是很亲密的关系呢，你的情绪价值对我来说意义不太大，西索。” “嗯哼～，所以？” “我会尝试。毕竟是我自己提出的学习。而且你说的也有正确的地方，除了你之外，我倒也不需要以完全的状态严肃对待。” “啊啊?、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会改变主意、希望你每时每刻都穿着适合战斗的服装的，伊路?” “……我去试衣服了。” 很短的时间之后，伊路米有些恹恹的出来了：“很久没穿这种类型的衣服了，好闷。” 西索审视了一圈他的身形，眯着眼睛笑了，表情几乎要让一旁的店员以为是性欲的地步。 “很合适呢?” 不管是表面上看起来，还是被用作试探对方的身体素质。 他选择的是骨架与材质相对最坚硬的一款。而伊路他虽然说着‘好闷’的话，但是胸廓的骨骼结构和腹腔的形态毫无变化，稍微的束身效果也只是肌rou适度的弹韧，是维持灵巧的必要特性。这说明，他本身的身体素质，可以使用的力量以及在外力作用下保持完好的能力，都是相当出色的。 优于他自身。 ……真是期待呀。 能影响到对方的价值判断，让他抛却对其他的价值的追求的那一天。…进行生死战斗的那一天。 不过在那之前，甚至于第一次交手之前，还是先多了解足够的信息为好? “走吧？结账之后去别的店看看。姜饼倒是也分我一块呀，伊路。” “这个露腰装的单品…嗯，似乎更适合叠穿呢，里面选一件在腰身的地方会堆出横向褶皱的单衣吧?” “版型做得不错嘛，这件无性别风格的薄风衣，比去年的那款强多了。搭上九分直筒西裤和米白色高领线衣呢？伊路，你觉得怎么样？”西索用戏谑的语气问他。 伊路米无话可说。话多的基础条件是在正在讨论的方面有一定的认识基础，他顶多能看得出来尺码合不合适，上身之后大致会是什么样。但是对于美丑、搭配合适与否的评判，实在是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外。 无聊倒也不无聊，烦躁也没有，就是有点苦恼。 他歪了歪头，用手指绕了绕鬓边的黑发，换衣服去了。 出来发现西索拿了套很…秀场风，很浮夸的衣裳，有着夸张的领子与绒毛，从颈环到腿环的无意义皮带装饰，零碎的金属雕件，大片裸露的胸腹，并不适合活动的关节处的设计。 但是是西索自己本人的尺码。 伊路米自己都没发现的松了一口气，礼貌的表达了自己的不认同但是尊重。然后丢了一个做成拐棍糖形状的软糖在嘴里，微妙的理解了自家胖弟弟一感到压力就各种吃零食的行为。 给交易对象挑衣服的途中，西索发现他的可塑性很强——虽然是个自我极其膨胀的人，但是外表确实显露出一种空洞感，而服装与造型会在一定程度上为人添加上自身风格带有的气质，会自然的为他原本的空无加上属性——简单来说，穿成什么样就看起来像什么样。 于是他一时兴起多挑了几套。也消耗了比预计中要多一些的时间。 最后逛街行动圆满而富有收获的结束了。 伊路米获得了二十多件单品，总共被搭配出了七八套风格各异的装扮。 而西索得到了不少的信息，几件新的可以填衣柜的衣服，以及进行娱乐活动时应有的愉悦。 回到天空竞技场之后，伊路米把衣服妥帖的收进客卧的衣柜，看到西索在客厅的茶几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垒牌塔。不算大的牌塔总是垒了不到三层就会被碰塌掉。 他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盯着他看。 西索抬眼：“怎么了？” “我在想，如果西索的目的是试探我的体能讯息的话，可以不用这么宛转迂回的呢。不如旁观我的日常训练好了。” “嗯哼、我还以为你们杀手世家的训练方式会是不外传的。不过，逛街本身也是目的哦，伊路。” “嗯，确实有不外传的部分，但是日常训练的话，也只是在一般的武者训练的基础上针对个人进行调整而已。有信任的环境条件的话会增加负重，增多组数之类的，但也仅此而已了，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 “好哦，要训练的时候叫上我吧，我会好好的看的?” “然后对于你说的‘娱乐本身的目的’我也在观察。一直有在注意西索你的情绪和神态呢，大概能明白一点，甚至会被感染到一点，但是依然是没有参考就不能做到的事。那实际上是一种对自己的安排的差异之处吧，执着于未来以及未来的未来，还是好好的把现在推进、把状态持续以达成未来。” 红发的魔术师没什么表情的搭上了牌塔塔尖的两张牌，紧接着将它全盘推倒。他注视着十余张牌从空中落下。 他今天没能意识到伊路米的观察。 这让他情不自禁的多思起来。——一开始察觉到的注视感是被有意的散发的吗，那根念钉是有意为之吗，他以为自己主导的距离的拉近实际上是被影响的吗？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目的不会改变。 其间的路径怎样改变，都只是额外的挑战与乐趣罢了。 而且被揣摩着用尽可能不容易察觉的方式cao控，这本身又怎么不是一种反向的影响呢? “那伊路你可要好好加油哦?” 西索笑着收拢了散乱的牌堆，随意的做了几个假切的动作，黑白色的小鬼成为了牌顶。他知道，下面就是四种花色的A，而大鬼从来不被收纳在牌垛中。 “要努力成为鬼牌呀?” 而伊路米没有回复他，说了‘我出去一下’之后离开了二三七层。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第二天，两人先后完成各自的日常训练后，又先后洗了个澡。——指伊路米先开始训练，但因为缺少必要的负重器械、又寻思着已经歇了好几天、不想继续懈怠下去，只好增加组数；所以西索先一身汗的停下来，把自己冲洗一道、泡进了浴缸里，一直到快泡化了才出来。 伊路米进浴室淋浴前，西索在给自己的头发上发膜。 一个战斗澡洗完出来，西索在给自己的脸拍护肤。 吹干头发从主卧的衣柜里摸了套战斗服出来穿上之后，西索终于抹完了防晒。 伊路米抱着臂在旁边好奇的看着。 不好奇别的。就好奇他为什么不穿衣服。 对护理本身倒没什么可好奇的。毕竟家庭关系亲密，爸妈都有好好护理自己的头发的习惯，带着他也会定期保养头发，也被mama嫌弃过脸上干、抓到妆镜前拍保湿。他自己为了保持手部的灵敏有力，有条件的话也要天天按摩做手cao，做抓握和甩钉子的动作的练习。 大抵就像是他并没有必须要变得更强的理由，却也希冀着拥有更绝对的力量一样。西索他看重外表的话，这么做也很正常。 ……但是为什么不穿衣服呢。 买了装饰性远大于实用性的服装，却并不使用，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呢。 ——这是伊路米疑惑的点。 于是也问出来了。 “很看重衣服的美学价值，却不用它来装扮自己，是为什么呢？” “嗯——为什么呢？”西索拖着长音、懒散的，“因为现在没有必要。我觉得自己不穿也很漂亮，而伊路你——你对此只会提出刚才问的那个问题。” “可是西索刚才涂了防晒，不是要出门的意思吗？” “……好吧，你说得对?” 他从沙发里起来，习惯性的踮着脚、仿佛还踩着常穿的高跟鞋，轻快的走进自己的房间。 伊路米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直觉性的感到方才的对话中存在隐藏、或者说、不直白之处。 …是刚才西索的表情显露出过分的放松的缘故吗？ “走喽，今天去赛车玩。” “你昨天开的那辆吗？它的速度能够比我们全速奔跑时要更快吗？如果做不到的话，能起到玩乐的效果吗？” “别这么无趣嘛，伊路。如果你愿意的话，其实也可以演绎一下我开车然后你在后面追杀的逃杀剧情呢。” “……？” “开玩笑的～。驾驶和奔跑的感觉还是差很多的，而且它速度也还没那么不能被看得上眼，对神经反应速度还是有挑战性的?——毕竟是没有摸过赛道也没有清场的临时游戏呢?” “听起来对其他路过的车比较危险。”伊路米吐槽道。 三小时后。 汽车飞驰过他们定下的野场赛道终点，继续依着惯性向前冲去。没有改装过的车的制动并不够强力，抓地的性能也很一般，而足够疯狂的驾驶者却利用着这样的基础，在前方的弯道处的空余处完成了一次大的甩尾漂移，借此削减动力，最终把一度要离地的车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时候，车还与车道成了一定角度，后灯与防护栏几乎是毫厘之差。 “很厉害呢，西索。” 伊路米在副驾驶为他鼓掌。 西索一松方向盘，长呼一口气向后瘫在座椅上：“具体掐表计时是多少？” “放心哦，这次是你赢了，用时比我的要少七秒呢。” “真是的，伊路你也太疯了，才看我试了一次道，第一次上手就直接飙起来了，害得我也跟着兴奋起来了?”他笑着抱怨。 “只是从行为上来看的话，西索可是做得比我还过分吧？这么一次磨损之后，已经不能再开到刚才的速度了吧？”伊路米扭过脸看他，用自己大而乌黑的猫眼表达谴责。 “抱歉、抱歉?” 魔术师毫无诚意的道了歉，转念想起这好像是自己的车。 “不过确实还算有趣。…但是没能尽兴呢。”伊路米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脸颊，思索着什么。 “啊、想起来了，陪我来奔跑吧，西索。” “诶？听起来简直像没玩够、在家里随意跑酷的猫哦？” “嗯……你要想这么说的话，在家里的树海里陪我跑的是爸爸养的巨型犬类魔兽呢。” “真过分啊，伊路?” “有吗？” 两人对视着，莫名其妙的笑起来。 “突然想说些有关于家里的事情呢。家里祖父和父亲都有着饲养宠物的喜好来着，不过一个喜欢飞龙类，一个喜欢犬类——当然要足够的强大。而在魔兽种里，很多时候，体型和力量是要成正比的。也亏得家里的地方够大，才够那些习性不同的小家伙们各自占据一片领地呢。” 伊路米把手肘架在车窗根部，托着脸说着，声音里带着些怀念和笑意。 “……有种被炫耀了的感觉啊……” “？” “没事，你继续。” “在我小时候，总是被爸爸安排遛狗的任务来着。——哦，爸爸会把一些喜欢的、养起来比较需要注意的小狗放在宅子里养，所以总需要人带出去溜。如果交给仆人或者管家的话，损耗会有点大，而我的实力姑且还算够格……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虽然不至于被吃，却也经常被扯着到处跑呢。” “如果遇到太活泼的个体，跑进了其他宠物的领地的话，那就更麻烦了。”伊路米叹了口气。 “怎么，会因为制止它们打架而受伤吗？” “哈哈哈，它们虽然有着较高的价值，但是还不够我那么做哦。麻烦的是需要做出判断，它们会厮杀到最后，还是有其中一方会退让。如果实力差距很大那就没有需要我去做的事了，等待结果就好。但是如果可能会两败俱伤的话，就需要先击杀价值更低的那一只呢。” “？？？等等，不是会被扯着跑吗？” “控制总比杀死要难呀。而且我在暗杀术上面的天赋、比在体能上面还是要稍微好一点的呢。” 西索沉默了一会儿来理解这些话。 “……这么做真的不会被你爸打吗？” “会。但是是因为实力不够，没有从一开始就把控住走向，至于魔兽之间相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而且由家人施与的、有分寸有限度的惩罚，怎么想都比被兽类撕咬来得好吧？”伊路米歪歪头，脸颊上的软rou被挤在掌心里。 西索露出了欲言又止、忘了说啥的表情。 “那现在是什么人接手了这个任务…？也是类似的cao作吗？” “哦、是我可爱的二弟呢。他一开始根本做不来呢，需要爸爸或者mama跟着保护才行，不然就是去添口粮的了。但是他很聪明喔，自己做了可以向特定的方向散发特殊气味的机械装置，装在了宠物的项圈里，搭配定位装置，就可以遥控cao作了。” “同样的年龄的时候，他做的要比我好呢。”伊路米直起身子，双手击在一起，露出了开心的、欣慰的神情。 西索沉默的发动了车，把它停到了一个不挡路的位置。 “……我觉得，我们还是跑起来吧。不要说话了。” 于是他们在稀疏的山林间奔跑。 冷冽的风从身体两侧刮过，带走逸散的体温，却无法造成寒冷。 伊路米的速度很快。在一开始就从他的眼前失去了踪影，只在原地留下一阵旋风和一处脚印。 这并不稀奇。西索想。本来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体素质是优于他的，以最系统的训练方式、几乎排除了全部娱乐的训练强度，也许还要加上一些特殊的念的使用，最后磨砺而出的躯体。 他望了望脚印指向的方向，伸了个懒腰、舒展开在车内窝着滞笨了些许的身体，又略微的俯下身，瞬息间加速跟上。 要认真一些。他想。虽然用夸张的动作与姿态战斗、并在其中隐藏下布置出的粘腻陷阱是他战斗的风格。但是有些时候确实会造成额外的阻滞呢。 他奔跑的姿态像是猎豹与羚羊的结合，异样的以人类的躯体、后弯的下肢结构，跑出了兽类的轻盈飞跃感。腹部与胯随着奔跑的幅度而舒展、蜷缩着，有力而流畅的腿部传送、增幅着每一点力道，而前脚掌最终蹬在地上，将身躯前送。 真漂亮。 伊路米等在他的正前方，一棵还算高大的树木之上，注视着他的姿态。 很漂亮。 他在他经过的那一刻，解除了‘绝’，张扬的散发出了自己的念压。 ‘我在这里。’ 这样的无声的、存在感却极其鲜明的宣告。 之后又转了方向迅速远离。 ‘来追逐我。’‘来陪我玩这场游戏。’‘不喜欢被说是犬类吗，但是又哪里不像是优秀的猎犬呢’。 这是他的意思。 而他感觉到身后也爆开了扭曲的念压，伴随形成的风压几乎是紧跟在他的脚步后外扩。 ‘…好凶。但是真漂亮呢。’ 这是一场注定无疾而终的追逐。 其间有一次伊路米的手痒恶趣味犯了，再度藏匿起身形，轻飘飘的、出现到西索的身后，给了他一个手臂使用了‘蛇活’的、更近似于绞杀的拥抱。 但因为突然停止念压的发散，这本就是再明显不过的攻击的前兆了，所以倒也没能达成怎样的效果。两人短暂的、极其快速的过了几招。 出手的速度相差无几，念的储量也相差不多。 一人更注重战斗的本能、少用套路，反而更难以做出预判，在战斗中将念的基本技应用得纯熟、还能结合上自己的念的特性；一人身体素质稍胜一筹，总能将每一次袭击的能力发挥到最大，但也因为行动间的过于系统性而易于被敏锐的对手发现端倪，也尚未摸索出把自己的念能特性较好的结合进高水平战斗之中的方法。 最后能躲闪过去的攻击不多，落到了原本预计位置上、打实了的攻击也不多，倒是招架、卸力开的占了多数。 伊路米玩够了，眼看着对面布下的粘性念快要限制行动了，也就寻了个空隙，毫无犹豫的逃了。 隔了一会儿，又在远处发散起念压来，再次无缝衔接到了速度游戏中。 觉得西索差不多要没有耐心和力气了，就又回到了停车的位置，等着他。 等了有一段时间，红发的武斗家才一步步的走到公路边，身体略微有些佝偻。 “唉，可真无情啊，伊路?” 他抱怨着，把车钥匙抛给伊路米，自己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需要麻烦你带我回去了呢，当这是交易或者委托什么的吧，反正好像你做交易也挺公正的，回去再说报酬吧。” 伊路米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转到驾驶座那边，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那个，不用我帮忙处理一下吗？” “……” 西索从后视镜看着他的眼睛，突然难以分清他之前突兀说到的关于‘遛狗’的过往，究竟是否是意有所指。他本来是确定的。想问‘嘿，你也会负责给狗处理性欲吗’，也知道这对眼前的人甚至不会构成侮辱。 “……不用了，等一会儿就好了。”他说。 真奇怪。 有的时候，他会因为相处的时候不用做任何社交角色的扮演而感到放松。有的时候，却会因为纯粹的、彼此欲望的争斗、互相的压制而感到心力交瘁。 啊啊，明天就放松一点吧。 这天西索一直懒散的赖到了将近中午才起床。 洗漱之后，从电视柜下面翻出木制的箱子，里面是便携式的唱片机。他用箱子里附有的软布简单擦了擦它，又继续翻找他的唱片库存。 他有一个柜子、几百张的唱片，前不久换楼层的时候搬动起来还费了工作人员不少力气。倒也没怎么针对性的收藏，偶尔随性所致买上几张，也不拘风格，还有些因为是在不同地域、大陆买的，尺寸规格并不一致，买来后就被放在纸袋里落灰。 闲暇的时候随意拿一张放着，随着旋律与节拍，轻轻晃动着肢体，倒也能度过不短的时间。 有的时候挑拣着乐园中花车游行的庆典音乐出来，还能和着明快的节拍，自己想着某一场战斗、或者某一瞬想要表演的心情，自娱自乐的跳一曲改到面目全非的狐步舞。 ——与原本的相似点大概只在于‘圆圈’的形态，以及舒展的舞蹈基本姿态本身。没有搭档，闭上眼，看到的是从不同方向袭来的敌手，而他没有持握累赘的武器，扑克牌夹在指尖，边角成为肢端的延伸……尽情沉浸在演绎着厮杀的舞蹈之中。 西索实在是自娱自乐方面的行家。 但他今天要为自己找个舞伴。 舞伴需要磨合，一开始只能由一方引领、又或者从最普遍的标准套路开始配合。但渐渐的，随着彼此的认知越深，就越能明白对方在什么时候想要出格、想要主导、想要来一段即兴表演。然后彼此争锋、配合。 其间的快乐之处不仅在于一切就绪后的合作演出，也在于过程本身。 他不会多一个观众。他注定把他拉到聚光灯下当助演者。 也许有的时候会觉得无趣，有的时候会另找玩伴，但是必然存在着一场只在他们二人之间进行的游戏。 西索心情颇为愉快的勾起唇角。 他在客卧里找到了正在查看揍敌客家在天空竞技场收支情况的杀手大少爷。正穿着前天新买的米白色高领线衣，和浅灰色的休闲裤。 “来跳舞吧，伊路?” 伊路米点着下嘴唇，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虽然不清楚西索你想跳得是什么舞种，但是我可能不会。” “你清楚我并不是习惯顺应编排套路的性格的，伊路。” “这样，”他利落的点了点头，合上了资料，站起身来，“那就教我基本舞步吧。虽然有点担心我们会互相踩脚到最后打起来，但并不妨进行尝试。需要更换服装吗？” 西索笑起来，向他伸出手：“不用多正式啊，轻松一点，伊路。万一意外的默契不错呢？” “还是不要抱期待比较好吧？” 他把手搭上去，被牵着向层中一间较大的厅室走去，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并不需要牵手。 “我觉得说不定真的会很简单呢?？跳舞本身就只是合着音乐产生肢体的律动而已，舞步也只是被归结出来的有着优秀视觉效果的动作而已，让人在想要动起来的时候有可选项而已。和战斗的差别不大喔？” “…唔、你很开心吗，西索？”伊路米看着他的神情，不确定自己看到的纯然愉悦是否是真的。 “当然。” “——话说伊路没有学过跳舞吗？任何一种交谊舞都没有吗？” “嗯。因为没有交际的需要吧？和什么人产生人情往来呢？寒暄的时候说‘嘿好巧，我认识你，你的叔父是我杀的呢，没记错的话那之后你的父亲才上位的吧’这种话吗？”伊路米也被带得微笑起来，轻快的开着玩笑。 “听起来可真是不妙呢?” 唱片机在之前就被带来安置好了。 西索挑选出了一张纯音乐唱片，其中收录的乐曲节律与目标相合——速度与他刚才触出的伊路米的心跳速度相差无几。…比他预想的稍微快一点。 “来跳舞吧。” 他再次邀请道。 教学与配合顺利到不可思议。 两人都没有什么男步与女步的区分意识，只区分进与退、旋转时的内与外，随着音乐的节律而移动的时候，手臂稍微一点牵引的前兆，就可以做到自然的配合。 没有人需要做出依赖的姿态，他们的视线黏着在一起，只在旋转时才因为动作本身向后伸展的弧度而错开。 伊路米终究还是初学者，共舞的背后是如同捕捉敌方破绽一般的慎重审视，调动起接触的肢体感官以辨认对方意图的谨慎对待。这种情形下，仅是一时出神，就踩错了步调。 他索性停了下来。 “怎么了，伊路？” 伊路米在试图思考。他确实有些沉浸于其中，在这种非争斗的、本能般的情绪的释放之中，以控制和配合为躯体表象，更为放纵的扩大了欲望。 他的眼瞳下移，注视的地方从西索细长的眼移到了他的唇。 那似乎是格外纯粹的，思维与分析并不掺和在其中的，欲望。 于是他微微仰脸凑近，在对方的配合下，行了个只是唇贴唇的亲吻。 接着像确定了什么一样—— “可以建立性伴侣的关系吗？” “嗯——好像倒没有什么可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