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师殷小巷产子,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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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召见,有何指教。” 崔承义站在御书房正中,颇为不恭敬的模样。 女帝也不恼,笑道:“崔卿近来可好?” 崔承义抬着下巴道:“托陛下的福,臣这个台院录事很是清闲。” “可惜啊。”女帝往椅背上一靠,“崔卿是有大才之人,九品台院录事,委屈你了。” “臣不敢委屈。” 女帝浑然不闻他的嘲讽之意,兀自道:“你堂兄倒是有个好儿子,梅君几番求情,如今他崔子玄当不得中书令,却又给他做了礼部尚书了。” 崔承义攥紧了拳头。 半年前女帝抄处了世家,崔氏举族充为官奴,唯有已入宫的梅君得以幸免。 崔承义从小便知世家大族荣辱与共,可是叫他与崔子玄如云泥之别,他根本不能接受。 女帝托着脸:“不久前朕去了卢家办的抓周礼,崔卿不想知道朕遇见了谁?” 不等崔承义答,她又道:“令郎果真天赋异禀,入乐坊不过半年,便已是琴师了。” “陛下!”崔承义几乎跳起来。 “崔卿别恼,还有一事。”女帝转着手上的戒指,“他有孕了。” 崔承义瞠大了双眼,兴奋得发抖,景宣怀了陛下的孩子,他们一脉是否可以翻身了…… 女帝像逗弄老鼠的猫儿一般,不紧不慢道:“可是崔卿,崔尚书昨日来觐见,说梅君身子不好,不易生育,都是一家人,不如把崔景宣的孩子抱给梅君。” “荒唐!”崔承义控制不住叫起来。 女帝道:“是啊,朕也觉得荒唐,可是尚书说,朕的孩子不能有一个官奴出身的生父。” 若不是场合不对,崔承义都想大笑三声。 官奴?他的儿子是三品中书侍郎之子,官奴还不是女帝所赐! 可是到底没有他反抗的余地。 崔承义跪下冲着女帝三叩首:“景宣……已经如此,只希望梅君抱走了他的孩子,陛下能够善待他。” 女帝抚掌大笑:“崔卿果然知情识趣!尽管放心,朕定不会薄了他。” 崔承义离去,师殷从屏风后走出来,“崔承义会信吗?” “为什么不信?”女帝把他拉到身边,“他沦落至此,难道还值得朕戏耍?” 师殷道:“崔氏一脉同气连枝多年,难保今后不会再联手,以臣之见,还是将崔子玄调到地方,阻断他们一切联系。” 女帝略一思索,道:“倒也稳妥,不愧是我的师卿!” 她吧唧在师殷脸上亲了一下。 送走了师殷,她眼中泛起一片冷光。 崔颖腹中的假胎已经种下,不知道十月之后,他抱着别人的孩子,会是什么情景。 现在,该去乐坊看看她的小美人了。 “宣卿,身子可还好?” 女帝提着燕窝坐到崔景宣身边,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 “陛下!”崔景宣本倚在榻上,想坐起来又被她按住。 “不讲那些虚礼。”女帝语气轻快,“我给你带了血燕,吃一点。” 崔景宣刚露出一点笑意,又听见她说:“宣卿从前在家,必是少不了这样的好东西的吧?朕在炎州的时候,可是连燕窝二字都没听说过。” 崔景宣攥紧了衣角:“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已是天下之主了。” “是啊。”他听见女帝用瓷勺搅拌汤水的声音,“今时不同往日了,宣卿。” 他难堪的垂下头,被女帝托着下巴抬起来,往他嘴里喂了一勺燕窝。 “好吃吗?” 他看不见女帝的样子,只能想象她大概是在笑的。 “回陛下,很甜。” 然后女帝没再说话,安静的给他喂食,狭小的房间里,只偶尔听见一两声瓷器碰撞的脆响。 最后一口是被女帝喝掉的,她咂咂嘴,没尝出什么鸟味。 她放下瓷碗,把手轻轻覆在崔景宣肚子上:“它闹吗?” “陛下,它还小呢,没有胎动。” “噢。” 崔景宣试探着去碰她的手,所幸没有被她拂开。 女帝拉着他的手,用拇指在他掌心摩挲,“宣卿的手粗糙不少,平日练琴很辛苦吧。” “陛下,我……”崔景宣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 女帝声音低柔,却字字句句都往人心窝子捅:“世家公子养尊处优,宣卿这一双手拿出去,旁人还以为是朕手底下的杂役呢。” 崔景宣咬着牙,不自觉地蜷缩起身子,脸上蒙眼的白绫晕开两团水渍,模样颇为可怜。 “宣卿的手是练琴才如此,身上其他地方不会也这样粗糙吧?” “没,没有的……”他声音打着颤,无力地辩解。 他摸索着去捉女帝的手往自己衣襟里放:“陛下来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