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声依旧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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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草长莺飞。 一排排红灯笼勾在屋檐底,秋叶飘来,冷风飒飒,吹动行人的长衣摆。 京城向来是国的中心,热闹非凡,摊贩的摊位占据了整条中心街,吆喝着自家的商品,价美物廉。 缘来大酒楼上,大开的一扇窗户,露出半个美娇人,她满头金银,耳边一串小珍珠,显得格外精致。 小二送来一碟又一碟热菜,讨好道:“夫人,这红烧熊掌可要趁热吃,配上这西域酱料更是不了得,吃过的客人都说绝!” 美娇人点点头,正要挥手让他下去,想想又叫停了他,“唐家二少最近常来?” “哎!二少爷可是咱常客啊,回回来都吃得停不下嘴!”小伙计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二少奶奶呢?” “啊,二少奶奶就少了些,您也知道,二少奶奶鲜少出门。”小伙计擦擦手,暗道:这府宅之事可千万别牵连无辜啊。 “行了,下去吧。”美娇人丢来一块银子,小伙计欢喜地接着,连声谢谢,关上门跑了。 美娇人俯视着楼下嚣闹的街景,车马骈阗,她点点窗台,深思:那女人前几日去哪了呢,要抓她把柄怎么就这么难。 京城三大家,唐家汗马功劳,家中历代有朝臣,被尊为上家。 可就在这两年中,被文人墨客谈论纷纷,原因无几,传言二少爷是个那方面有疾的男人,几年了,都无法令家中婆娘生蛋。 二少爷本就是爱面子之人,闻言火怒三丈,险些推翻桌椅,可这事并不好拿出来证明。 面对家中的妻子,他苦苦哀求圆房一次,却惨遭拒绝,这本是他大哥的妻子,不过因行堂前,大哥忽然暴毙,才落到他头上。 他怕死了这女人,尤其是那双迫人的眼睛,这可是上过战场的女将。 二少爷不学无术,咸鱼惯了,他也知道妻子从心里看不起他,他也是能躲便躲。 可这次不一样,他需要一个证明!证明他男人的雄风!他那方面行得很! “叶锦!我告诉你,你一定会后悔的!”二少爷被丫环们强硬地劝出院门后,大喊大闹。 自那一天起,唐家荒唐地四处抬妾进府,唐家两个嫡亲的儿子,如今只剩一个,哪怕再放不上台面,也是儿子不是?况且,无后为大啊! 一年的时间内,府中抬了十八房妾,莺莺燕燕,各有特色。 可奇怪的是,这些女子也没有一个传出好消息,交际圈中的明嘲暗讽,让二少爷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唐老爷也下了命令:“到此为止。”他无法再继续面对朝臣的嘲谑。 府中不复从前的清静,到处能见红粉佳人,唐二少至今也没完全认全这些个女人的名字。 美娇人也是其中的一个,她结账时赊了酒家的帐,一并归入二少本子中。 提了一包清心斋的点心,便打道回府。 后门的门卫见怪不怪,给她开了门,收下了一小颗银子。 美娇人踩着悠闲的步伐,回了大院子,院子里吵吵闹闹,似乎又有谁与谁不对路,如街边泼妇般大骂争执。 唐二少的十八房妾都住在这里,每人仅仅一个房间,管家说了,谁能怀上,谁才有资格成为明面上的妾室,才能拥有独立的院子。 这样的竞争环境,让这群本就天南地北,各有目的的人,如瓮中的蛊,斗个你死我活。 美娇人嗤笑一声,倚在廊下,看她们争吵。 听了几句,终于懂了,原来是为了二少打赏的一支金簪子。 “这明明是二少赏我的!给我!”粉衣上前强抢。 “二少又没指名道姓,怎么就是你的了,只有你名字有花吗,我也有啊!”绿衣不甘示弱,势不放手。 身旁围观的几人,口上劝和,实际都露出嫉妒的视线,集聚在那簪子上。 美娇人看了半响,没瘾,转身又离开了别院,有人留意到她,疑惑地投来视线。 “言枝来给二少奶奶请安。”美娇人行了个礼,在院门口等待。 不久,里面丫环传她进内,她心中一喜,那帮蠢材,都以为只有二少才能让她们留下,不像自己这么聪明,懂得曲线救国。 “二少奶奶。”言枝站在房中,娇媚艳丽,一身棠色衣裙,如开在绿叶花丛中的牡丹花。 面前的女人正在自己与自己下棋,手中捏着黑子,斟酌着放下,玉石棋子与棋盘相碰,哒地一声,清脆干爽。 “找我何事?”女人只简单挽了半边发,侧头来问。 言枝笑道:“少奶奶,我托人带了清心斋的糕点给您尝尝。” 女人摇摇头,“你拿回去吧,我不爱吃甜点。” 言枝的笑容有些僵硬,这不是第一次在这里碰壁了,要讨好这女人还真有些难度。 也许今日是她时来运转的时候,正费劲脑筋想着法子,身后丫环突然带着人进来,朝少奶奶说道:“主子,二少来了。” 二少爷跨过门槛,便自如地倒了杯水,如牛饮水灌了下去,言枝听着他咕噜咕噜不加修饰的喝水声,不禁有些嫌弃。 她自然地露出自己最美的笑脸,朝二少爷行礼。 “哦哦哦,你是第十七个?”二少爷歪着头打量半天,胡乱猜测。 “奴是第十六个。”言枝回覆。 “你提着什么,打开给我吃吃,我快饿死了。”二少爷坐在桌边,盯着她手里提着的那一包。 言枝咬咬牙,维持着小脸,应了声是,走到桌前给他掀开,一股甜香瞬间熏满房间。 二少爷直接便捏了几个丢进嘴里,碎末掉了满桌满地,他一边咀嚼,一边拍打身上的饼碎。 言枝的牙都快咬碎了,好嫌弃,可是偏偏这个人是她明面上的丈夫。 她忍着自己的洁癖,挥动小帕子帮二少爷整理身裳。 “哟,你还挺上道。”二少爷斜眼瞥她,握住了她的手,抚摩了几下。 “今晚来我房里。”二少爷朝她眨眼示意。 她恶心地想抽回手,却联想到现在的局面,确实必须依靠这男人才能站稳立脚,她不能被遣出府了,不然她那赌鬼父亲能够再把她卖一次换钱。 “要吃滚出去吃。”身后那女人又放下了棋子,清冷地逐道。 二少爷也不顾与她调情了,顿时铁着脸站起来,“你以为我爱来?若不是母亲求着我来,谁想来你这男人婆这!” “没什么事那就滚。” 一拍而散,二少爷扭着脸便冲了出去,言枝却想到他似乎每次来到别院,都是气呼呼的样子,难不成就是被少奶奶赶过去的? “你也回去吧。”那女人挥手淡道,心神聚焦于棋盘中,仿佛别的事情皆不入她眼中。 言枝眼见过这样少奶奶力压少爷的局面,自然不能就此离开。 她也听说过好几人来了都吃了闭门羹,既然她身上有优待,便应该好好利用。 这般想着,她做出了可怜的表情,梨花带雨最是惹人同情。 “少奶奶,我并不知道少爷他会这般的。”她跪在塌边,抬着脸苦道。 “少奶奶,您要么留我在您身边做个丫环吧?我想服侍您。” 言枝吐着心声,眼神却紧张地注视在那班张侧脸上。 午后斜阳,懒散地嗮在另外半边的塌座上,这半边便显得阴暗些,只有落子声依旧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