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和别的男人zuoai只是她的工作，她也是他的筹码

    接下来的一周，顾真家里就没有这么热闹了。期间宋遥夜和陆亭分别来过一次，便没有其他访客了。天天好吃好喝的，顾真肚子上都多了层肥rou，脸也圆了点，复工了还得想办法减掉。

    好不容易熬到周六，拆了石膏，医生叮嘱不要拎重物，活动要轻缓，以防二次脱臼。

    在家闷了这么多天，出了医院，顾真就拉着蔺绢去商圈购物，给蔺绢买了条项链，作为她照顾自己的谢礼。晚上回到家，缪思打电话问了她的情况，听到她拆石膏了，也松了口气，还约她第二天一起吃饭。

    顾真对缪思本来就有粉丝滤镜，上次酒局看到了宋遥旭猥亵缪思的一幕，她心里很难过，总希望能说点安慰的话。左右无事，她欣然赴约。

    地点定在一家做胜京菜的私房菜馆，环境清幽。近距离接触，缪思性格直爽，两个人很是聊得来。

    没等顾真问起，缪思就主动提及了她和宋遥旭的关系。宋遥旭有许多情人，缪思只是其中之一。只不过缪思也不止他一个情人，两人经常各玩各的，想起来了才在一起。

    虽然缪思说话神色轻松，但更像是在掩饰什么。顾真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还挺喜欢他的？”

    “一般吧，”缪思笑了笑，“在他甩了我之前，我要先甩了他。”

    顾真身在这个圈子久了，也大概明白，这是一种互相利用，也许有喜欢，但不多。

    之后缪思也问了些顾真的事，还问到了宋遥夜。顾真说了些人尽皆知的老黄历，还特别辟谣了宋遥夜“身体有问题”的流言，说了不少虎狼之词，听得缪思咯咯直笑。

    她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缪思回去给宋遥旭再添油加醋地转达一下，下次再见面，总不能再质疑宋遥夜的身体了吧？

    周一来长跃点卯，顾真才知道，为了掩盖她被强jian未遂，胳膊脱臼，公司里的说法是她去外地录节目了，温子衿随行。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当天酒席上的人都被叮嘱过要守口如瓶，一切都被掩盖得很好。

    不过顾真来了，温子衿还是没来。糟糕的是，公司有了个新流言——温子衿曾经被英皇的老外强jian过，跳槽到三立后，不幸又碰到了那个老外，旧事被扒了出来，这才又跳槽到长跃。

    不用猜，顾真也知道这位“老外”就是科纳尔，用爱的名义行强jian的丑事，十恶不赦。她很担心温子衿的状态，但转念一想，现在流言正爆炸式传播，温子衿还是待在家里安生些，便没有去打扰。

    于是她什么都没有说，每天去南郊影视城观看《皮囊的诗篇》的拍摄。这周正好拍程舒然的戏份，戏里他是一名从乡下来的穷小子，想出人头地，做的是打手杀人一类的脏活。

    程舒然的表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化了妆他肤色黑黄，轮廓瘦而硬，雪亮的眼睛装着野心。

    他的眼神冷漠而压抑，演用铁锹拍别人的脑壳下手极黑，把替演的椰子拍的壳碎的跟鸡蛋壳似的。杀人的戏也是，血溅了一脸擦都不擦，要把对方捅得血rou模糊才停下来。

    虽然已经小有名气，但程舒然的吃苦精神完全不逊于拿日薪的龙套。因为人物设定，他就没几幕是干净的，血不是溅了一身就是溅了一脸，他没一句抱怨，对着剧组的人他也不爱说话，说的最多的就是“好”。

    顾真坐在边上看，也觉得程舒然演得好。德海话说得异常流利，所有的戏都自己上，不用替身，连导演单桦对他刮目相看。

    那边陆灿听了顾真对片场情况的转播，也心痒得要命，想去片场看看程舒然的惊艳表现。无奈身在曹营心在汉，数据统计部的陆识连两个小时的假都不给他放。

    在“监工”陆识的鞭打下，陆灿愣是一己之力建立起了一个模型，整合部门这么多年的数据，将排名靠前的男艺人都代入模型，计算了一遍替换楚君杉参与企划的收益。

    虽然陆灿各种不情愿，但因为是陆亭亲自交代的活儿，陆识不敢掉以轻心，但其实主要还是陆灿在做，他这个部长也只能算陆灿的助理。

    陆识自己已经算是数算上的天才了，以前也得过奖，发过核心期刊的论文，但和陆灿比，他的“天分”立刻显得微不足道。他一整天都得不到结果的事情，陆灿两三个小时就能找到症结所在。

    ——要不是陆灿这小子为人处事上脑子确实不大好使，他的位置可就岌岌可危了。

    “阿识哥，阿识哥，”陆灿的声音响起来，陆识从思绪里抽身：“阿灿，怎么了？”

    陆灿一脸遗憾，耷拉着脑袋道：“我各种办法都想过了，也调整过模型，但还是找不到可以替代神仙哥哥……楚君杉哥哥参与企划的人。”

    陆识追问道：“那最相近的人是谁？”

    陆灿调出电脑里做好的表格：“从收益角度看，最相近的是蓝彻阳哥哥，但是实际cao作的话，蓝彻阳哥哥可能不太适合演楚君杉哥哥的角色……而且我记得他是音痴，唱歌跳舞的部分又该怎么办……”

    陆识扶额：“那第二名是谁？”

    陆灿答道：“是刘明月哥哥，但收益比蓝彻阳哥哥要差很多很多。”

    陆识问道：“差多少？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陆灿挠了挠头：“最小差值是八百七十万五千一百七十六元人民币，最大差值……”

    陆识捂住心口：“停停停，我不想知道最大差值了。对了，那能不能通过舞台表演的部分追平？”

    陆灿不得不实事求是：“刘明月哥哥舞台表演方面的数据严重不足，我算不出来。”

    陆识长叹一声，道：“你把数据留下，你可以回家了，明天不用来了，给陆总交差的事我来做。”

    陆灿完全没有被抢了功劳的不快，正相反，他高兴得就差把中年发福的陆识抱起来转三圈：“谢谢阿识哥！明天不用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陆识一巴掌就拍在了陆灿的脑袋上，骂道：“臭小子，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咒我呢？”

    陆灿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眼泪汪汪道：“对不起，我只是太高兴了……”

    陆识就差一皮鞋把陆灿踹出办公室：“快点滚，能滚多快滚多快。”

    陆灿飞也似的滚了，留下陆识一个人对着电脑。算了三周，最后的结果是找不出能替代楚君杉的人，简直就跟做无用功没什么区别——他再怎么舌灿莲花，数据也是死的，他该怎么交差呢？

    陆识想了一晚上，还是打算实话实说，贫瘠的真相更利于决策者进行决策。

    陆亭仔细看了一遍表格，淡淡道：“阿识哥辛苦了。”

    陆识笑了笑：“真正辛苦的是阿灿，我充其量只是个监工。”

    陆亭稍稍侧过头：“那阿灿今天去哪里了？”

    陆潇答道：“跟着顾小姐去三立的片场，看别人演戏去了。”

    陆亭的神情中有几丝笑意：“如果最近没有要紧的事，不用管他。”

    陆识离开后，陆亭淡淡道：“阿潇，把阿烁叫来。十分钟之后，把阿焕也叫来。”

    陆潇应了一声，就开始挨个通知。

    陆烁来得很快，陆亭言简意赅道：“两件事，第一，温子衿已经三周没来上班了，他在家做什么？”

    陆烁倒也不意外陆亭会过问。他知道陆亭关注顾真超过其他艺人，也会关注她周围的人。他如实回答：“我去他家看他的时候，他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已经打算离开胜京去梧舟县，都开始打听去那边租门面做小生意了。

    陆亭皱了皱眉，道：“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陆烁冷笑道：“咬过他的恶犬，我出手帮他打死。只要狗死了，他就用不着再东躲西藏了。”

    陆亭微微一笑，神情却透着残忍：“道理确实如此。事情安排妥当了吗？有困难的话可以开口。”

    陆烁说：“我已经安排好了。”

    陆亭微微点头：“静候佳音。”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敲门的人动作很轻，也很谨慎。等陆亭说了“请进”之后，来人才施施然进来了。陆霖微微颔首，道：“大家都在。”

    陆霖坐下后，陆亭提纲挈领地说了陆灿和陆识的成果——目前公司找不出可以在企划里填补楚君杉位置的艺人，从利益和成效上差得太远了。

    而楚君杉已经提了辞职，陆烁、陆枫都卡着不批，谈话进行过一轮又一轮，楚君杉却始终没有退缩的意思。

    陆焕沉吟道：“目前来看，从促成企划成功盈利的角度，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楚君杉走。”

    陆烁边想边道：“之前我们侧重于和他讲辞职的弊端，但楚君杉并不会做一想三，这个策略成效很差。”

    陆焕思索道：“按事情的势头，他可能会提起诉讼，强行解约。稳住他已经不够了，我们要留下他。”

    陆亭的目光沉静：“阿植有没有查到，楚君杉到底为什么突然和董小景谈女朋友？据我所知，他来长跃五年都没有正式谈过一次恋爱。”

    陆焕简单叙述了董小景和楚君杉的家庭背景，说：“是长辈的意思。双方相亲认识。以楚君杉的年纪，想谈恋爱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陆烁嗤笑道：“我问过宋遥夜，归根到底，楚君杉向顾真表白失败了，想找个代餐吃。只不过楚君杉遇事想得太少，没把双方家庭因素考虑进去。楚君杉养父太想攀这个亲家，就差自己娶董小景。”

    陆亭皱眉：“表白失败？”

    陆烁冷笑一声：“他向顾真表白说非她不娶，结果顾真不光拒绝了他，还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儿。”

    其他三个人都没忍住笑了，连陆烁也觉得好笑，他好不容易收回笑容，继续道：“之后可能家里正好催，董小景也喜欢他，就顺理成章谈恋爱了。家里催得急，又订婚了。只不过必须要他辞职，才能完婚。”

    表面看是公事，结果搞半天还介入人家的私生活里。陆潇叹了口气，他想起他自己以前也是被推着走，女方肚子被他搞大了，岳父岳母都是大学教授，他拼着家族脸面，硬着头皮也得娶人家姑娘。

    两个年轻人刚出学校就为人父母，鸡毛蒜皮的事情吵个不停，原本就算不上深厚的爱情全被消耗完，不到两年就离婚了。

    为了好找个人再嫁，孩子就甩给了陆潇。一开始前妻还隔三差五来看看孩子，再嫁后就再没来过，从此陆萌萌就成了只有爹没有娘的孩子。

    陆潇赶忙打住自己的思绪，道：“从人情世故上来讲……楚君杉也确实不好做。”

    陆潇的那点破事在座的人都清楚，还都帮陆潇看过孩子，也没人怪陆潇帮别人说话。

    参考陆潇的经历，陆焕的眼睛忽然亮了：“为了面子和责任，楚君杉不会愿意悔婚。但如果让女方和女方长辈看到他不值得信赖和依靠，根本不适合结婚呢？”

    陆烁好像抓到了陆焕的意图：“你想让董家退婚？”

    陆焕的笑容充满了算计：“人对期待已久的东西，反而最受不了有瑕疵。”

    陆潇不禁问道：“阿焕，该不会是要设圈套让董小景抓jian……”

    陆焕摇了摇头：“没那个必要。我们可以和他签一个新协议，他只要再演一部有床戏的片子，就可以辞职，没有人再会阻拦他。”

    陆烁知道以陆霖的能耐，事情不止这么简单：“女主角是……”

    陆焕打断了陆烁，以询问的姿态看向陆亭：“陆总……阿亭，可以吗？”

    陆亭的面上闪过一丝冷笑，他们总是这样，主意都拿好了，才问他的意见。

    ——显而易见，这部“送别之作”的女主角由顾真出演最合适。以楚君杉的性格，哪怕是演戏，他也会在眼睛里暴露出喜欢。更别提还有床戏，无论是董小景，还是长辈，看了心里都不会好受。

    那么，楚君杉的归宿，只剩回来。

    老实说，这个主意真是棒极了。虽然陆焕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论心机真是和他那个做家主的爹一脉相承。抓住人性最脆弱，最经不起考验的地方，尽情攻击。

    对“陆亭”来说，楚君杉离开比留下要好，顾真的心里会空出更多地方给他。

    但对“陆总”来说，他要漂亮地赢给唱衰的老家伙们看，楚君杉无论如何也必须留下，他绝无可能放他离开。

    那么，顾真也是一个他很珍惜的，但也并非不能用的筹码——她作为长跃的艺人，在戏里和别的男人zuoai也不过是她的工作。

    陆亭的脸色很冷，他轻点了点头：

    “可以，但是不允许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