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山顶一夜
此番爬山较之上一次,洛君枢沉静内敛了许多。他与桑梓的身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彼时,他纡尊降贵驾临雍城,虽然痴缠缱绻,却也是扮做认低服小,就像皇帝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内心还是皇帝,只想体验被小情人呵护的感觉。 此刻,洛君枢却保留几分矜持,他刚与桑梓冰释前嫌,没有脸再与她厮磨。毕竟,那会是扮小爷,现在是真小爷。这个称谓,想来旖旎,而今应验了,却是屈辱万分。 桑梓携着他的手,慢慢往上走。他若累了,也不肯说,自己抿唇坚持,将疾速的喘息闷在喉间。 好在桑梓惯于照看孕夫,走几节台阶便会歇一歇。纵是如此,最后一段陡峭的山路,仍是桑梓半抱半托将他带到山顶。 他们午后申时开始登山,爬了一个多时辰,攀上顶峰。坐了一会,正好看到上次错过的落日。因为放眼望去没有遮挡物,除了大片草地,便是点缀其间的庭院,太阳显得格外壮丽,又大又圆,红彤彤的。让桑梓想起一句诗句:长河落日圆。 洛君枢徐徐说:“十多年前,我曾御驾亲征,将西戎赶到无人戈壁,也曾看过如此壮阔的斜阳。” 之前爬山,他也曾说过身怀二公主亲征,差点将女儿生在战场上。当时,桑梓没有接话,此时想来,他这一生,确也是跌宕起伏。少年得志,勤政不辍,亲自上过战场,也没耽误他生下如此多的皇子公主。 桑梓拉住洛君枢的手,“你那时……”她顿了顿,“没有让我父亲陪你出征吗?” 他们之间,对莫国公一直讳莫如深,虽然现下三人相处融洽,但他二人皆下意识不谈洛君枢与桑梓父亲的关系。 洛君枢垂下眼睛,“我与莫国公……我从未想将他占为己有,也不愿让他知道我有孕的消息。我们始终恪守君臣的界限。就算是……云雨……”他的睫毛抖得厉害,“他大概也是权做以身侍君,而我……”他没有再说下去。 以旁观者角度看,桑梓能感觉到莫国公对洛君枢既尊敬又怜惜,虽然不再是情人关系,却也不能视作以前的事没发生过。况且,男子情动受孕,他为父亲生过那么多孩子,当真无情吗?只不过,一段关系久了,不再有新鲜感,她恰在此时出现。她年轻、有活力,融合女孩的娇与男子的勇,填补了洛君枢情感上与身体上的双重需要。 不过,这个时候,桑梓不会挑明父亲旧情难忘,洛君枢对于过往的全盘抹杀。事已至此,莫国公二人回不去当初,桑梓与他也只能继续向前。 然而,桑梓有一事不明,“你为何独独想要将我纳入后宫?”就因为她是女子吗? 洛君枢看向桑梓,他想说,他这半生有过很多妃子,也来往过数位情人,唯独对她情有独钟,想要与她厮守,愿意让她看到自己虚弱狼狈的样子。但此话现在说来,却有献媚的嫌疑,连那颗真心也没那么真了。 话在洛君枢口中转一圈,又生生咽下,他只淡然一笑,“我也不知道。” 两人相携看完一场绚烂的落日,便进内堂一同用晚膳。 饭后,洛君枢小心翼翼地问:“今晚,你要在此处过夜吗?”若是将他一人留在山上,也未免太过凄凉。 桑梓不知他为何这样问,“天黑路陡,你要赶我下山吗?” 洛君枢动了动唇,嗫嚅道:“主君他……不见你回去……”会不会不高兴? 桑梓顿时明白,“不妨事。” 洛君枢心下升起隐隐欢喜,是许久不曾有的感觉。 桑梓早早让洛君枢院里的小厮抄近路上山,以备服侍他沐浴更衣。 洛君枢洗完澡,披着半干的长发,穿着宽松白色纻丝内袍,缓缓步入卧室。 桑梓正对着窗外出神。洛君枢裹挟一身水汽,来到她身后,问:“在想什么?” 桑梓扭头,看到他一身月白,怀抱明月,虽然素衫无华,却难掩儒雅与贵气,不禁笑道:“蝶来风有致,人去月无聊。”软玉温香不在身边,确实有几分索然。 洛君枢心头蓦地的一动,他们难得如此平静,情意涌动,他低声回,“愿吾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情话里带着三分挑逗,七分缠绵。 二人目光黏着,各自攒动着欣喜与渴望。 洛君枢率先低下头,他转身想去铺床。桑梓由后将人抱住,他身子一僵,而后放松下来。 他的身体因为怀胎,比常人体温更高。身前连绵的起伏,让人爱不释手。桑梓一边抚慰,一边吸吮他的后颈。 洛君枢渐渐软下孕体,呼吸变得粗重,身下的旗杆也颤巍巍抬起头来。 袍子很薄,将他身上的热度传了出去。桑梓捏住他的红豆,来回撩拨。另一只手在腹顶与腹底逡巡,不断勾勒大肚的形状。 洛君枢的两条腿软得不成样子,他只能一手托肚,一手向后寻求支撑。 桑梓近来很爱由后入手,更爱他光滑细腻的背脊。她拉住男人的衣领,将袍子褪下来,松松挂在他的臂弯。她则吻遍爱人的背部,从颈子到敏感的耳垂,再到蝴蝶骨,而后是侧腰。 那些地方本不是洛君枢的敏感部位,但想到身后人是失而复得的桑桑,他便绷紧脚趾,缩着肩头,仰头疾喘。 他的发丝铺满整片后背,黑白相间,分外妖娆。 桑梓半蹲下身,吻到他的腰窝,手指却绕到身前,抚摸孕肚。此时,孩子感受到父体由内而外的激动,在里面不停游走,顶起一个个鼓包。 洛君枢感到又疼又爽,唇边轻吟不断。他向后扶住桑梓的肩,腰部略向后折,将胎腹挺得更高更大。他那已然直立的旗杆渗出蜜水,滴答流淌。 桑梓站起身,掰过他的脸,与他唇舌相缠。手下顺着股缝,滑入腿间,找寻那只湿润的花峃。他那处早已准备好,稍微一碰,便簌簌发抖,羞涩又急迫。 上面深吻,下面以指为器,在他的洞xue里探幽。洛君枢不由自主分腿而立,撑着肚子呻吟。 桑梓见他难以支撑身体,便将他推向旁边的百宝阁。洛君枢立刻抬手抓住阁子,以防压住孕肚,侧身贴在上面。 桑梓抽出手指,将自己送入他的身体。那里面异常火热,一吸一合,引她向里深入。 于是,她用力撞了一下,洛君枢孕体一耸,百宝阁上的瓷器、玉器便“哗啦”一声。 桑梓觉得分外有趣,贴着他的后臀,连续撞击,上面“哗啦哗啦”不绝于耳,男人“嗯嗯哦哦”紧随其后。 不可否认,洛君枢十分激动。他们每一次相交,他都会有新的体验,新的澎湃。小情人总是花样百出,令他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以前,他以为她是有意逢迎,而今看她,她确实喜欢zuoai做的事。她能将他的泥泞之地捣得软烂酥麻、汁水四溢。也能让身边之物奏出和谐的音律,不论是他,还是阁上宝物。他被她弄得一声比一声高,脸颊紧紧贴着细柱,撞得泪流不止,也不想停歇。 桑梓本心也十分喜欢与洛君枢云雨,他能纵容她一切的胡作非为,不管是怀孕还是寻常,都愿意迎合她。不可否认,怀胎的洛君枢,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那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性张力。 桑梓越战越勇,动作趋于大开大合。头上不断有珍玩掉下来,落地粉身碎骨。这更激起二人的新鲜感。有时候,破碎也是一种释放。 洛君枢护住肚子,担心落下的硬器砸到孩子。桑梓则护住他的头,身下却越发凶狠。 洛君枢犹如身处狂风暴雨之中,他抱着光裸大肚,任由身子撞在木格上。 桑梓最后抽插几十下,百宝阁上噼里啪啦掉个不停。惊得门外小厮不住拍门,询问主人是否安好。 洛君枢只能勉强抖着声音说:“不许……进来……”他的嗓子又软又媚,惊得小童立刻后退。 桑梓见脚下狼藉,一把抱起洛君枢,几步走到榻边,将他平放在床上。此刻的轻柔与方才的狠厉,简直判若两人。 洛君枢拉住她的衣领,将她也拽上床。二人褪下衣衫,赤诚相见。他们面对面抱着接吻,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二人中间隔着一只圆润高耸的胎腹,时不时冒出鼓包,踢打身前的母亲。 桑梓吻了一会,捧着男人的脸,深情的目光始终黏在他身上,“孩子踢得疼不疼?” 洛君枢如实说:“疼。他近来总是动个不休。他一动,我就更想要你。” 桑梓:“你怎么不说?” 洛君枢:“我也不知你方不方便,有没有空,想不想碰我……” 桑梓再次吻上他,“你知道的,自从遇到你,我便中了你的毒……”明知有毒,明知要命,还是纵身投入,义无反顾。 洛君枢难耐地闭上眼,“我也是!看不到你时,想得魂不舍守。见到你,便想死在你身下……”他被吻得孕体翻涌,“你方才问我,为何独独想要纳你入宫?因为我钟爱于你!爱到没了自己。以前,无论与谁相交,都不会影响朝政。唯有与你,我失了理智,哪怕倾我所有,也想抓住你。” 桑梓面对他的真情告白,亦是心绪起伏,不停抚摸他的全身肌肤,“现在,如你所愿……你可曾后悔?” 洛君枢的胎腹一挺一挺,被她摸得遍体生花,“悔过,也恨过。但是……啊……有时又觉人生苦短,唯愿与你相伴,与你生儿育女……哦……” 桑梓:“君枢,以后我不会负你!” 洛君枢:“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 近来,莫国公注意到,老情人院子里的禹默时常注视着桑梓。尤其,最近桑梓经常去洛君枢的饮月轩,也会邀他出去散心。禹默看女儿的眼神,不似普通下属。 出于私心,也出于对洛君枢的爱护——他此情此景,十分需要爱侣陪在身旁。莫国公不想在这个时候,有人出来节外生枝。他有意接近禹默,偶遇了几次,便找机会同他一起喝酒。 禹默身为秀衣楼楼主,自然心思细腻,对人也诸多提防。叵耐,莫国公是桑梓的父亲,又是位颇有风骨的侠士,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他也就逐渐对莫国公敞开心扉,想要另辟一条蹊径,谋得一个留在雍城的机会。 一日晚间,二人再次把酒言欢。他们坐在高高的屋脊上,身后是一轮明月,清风轻柔,传来草地的芬芳。 莫国公手里握着小酒坛,时不时同禹默碰一碰,他笑得倜傥,“贤弟,为兄不明白,你好好的一教之主,何其逍遥自在,为何要留在饮月轩,趟这一糟浑水?” 禹默抱着坛子,叹了口气,“国公爷,在下受不起您这一声贤弟!若蒙不弃,你唤我的名字便好。”他喝得再多,也不敢与桑梓之父称兄道弟。 “您有所不知!在下曾被逊帝废后雇来雍城,刺探主人府内之事,害得她被禁卫军绑进宫中,查抄了县主府,又赐婚仍是端亲王、身有顽疾的今上。后来宫中再遇,我成为废后的禁脔,主人不计前嫌,将我救出,还助我夺下秀衣楼楼主之位。” “最初,我也曾落到主人手中,她没有对我乘人之危。反倒是,我帮了废后,她却时常亵玩于我。我从未见过如主人这般的女子,磊落、坦荡、仗义、敢爱敢恨、敢为一人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然,这也是国公爷您教女有方。” 莫国公摆摆手,“照你之言,你对小桑早已情根深种?” 禹默仰头饮下一口酒,“我也不知从何时倾心于主人,只觉世间女子大多相夫教子、唯唯诺诺,偶有一二豪情壮志,却又自私薄幸。唯是主人能承下诸多男子的情,又能不负如来不负众卿。” 莫国公摇摇头,“你可知,她身边的男子,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他们互相制衡,又能奇妙和谐。但是你不一样。” 禹默垂下头,晚风拂起他的额发,为他增添三分风情、七分萧索,“我知道,我出身草莽,人微言轻。与诸位贵不可攀的夫君,不可同日而语。” 莫国公:“禹默倒也不必妄自菲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们不过是生在帝王家、官宦之家。我的意思是,若你执意想要成为小桑的入幕之宾,费心费力求来的,也未必是个好结果。” 禹默:“我懂得祸福相依的道理,也知几位夫君手段了得,只是遵从本心,想多留在郡主身边几日。” 莫国公拍拍禹默的肩头,“好男儿何患无妻,何必在此处吊死?舟行临盆在即,洛君枢身怀六甲。京中还有一位天子、一位大将军。小桑的心里,估计容不下旁人了。” 禹默:“我也是知道的。可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 莫国公:“我奉劝你一句,还是早日回秀衣楼吧!” 禹默点头,“您的忠告,我记下了。只是,近来京城有些异动。许多拥戴逊帝的老臣,见雍城铁桶一块,他们转而想要用邪法魇圣。” 【凡是海棠、爱发电外的网站看到本文,皆没有经过作者授权,请立即删除。否则坚决举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