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今天天气闷热的很，都要呼吸不过来了，谌明霁摸了摸口袋，每次出门mama都会在他的口袋放一点零花钱，他想去买冷饮喝。

    谌明霁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趁司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刚刚上完奥数课的小孩儿跑得快极了，一晃眼就没影儿了。

    “阿姨，可以来一碗冰吗？”八岁的小孩比卖冷饮的冰柜高不了多少，他将手里的五块钱纸币递给买冷饮的阿姨。

    “好的，小朋友里边坐哦，马上就好。”

    谌明霁点点头，走到小店里坐下，正在工作的风扇刚好吹到他那儿，总算让他喘了口气。

    围着红色围裙的阿姨讲冰碗放在谌明霁面前，“小朋友慢用。”

    谌明霁立马拿起勺子大快朵颐，芒果味的冷饮送入口中，凉意十足，给谌明霁狠狠降了温。

    很快，一碗冷饮就吃完了，谌明霁擦了擦嘴巴，说了句谢谢阿姨就出门了。

    等到他回到司机停车的地方，却发现车子不见了。

    谌明霁记得自己学奥数的学校旁边有电话亭，他环视四周，果然，就在小卖部旁边。

    他走到小卖部换了硬币，走到电话亭，准备给mama打电话，他记得mama的号码。

    听筒中传来拨通电话的忙音，谌明霁听到了他mama的声音：“喂，你好，我是盛云集团总经理纪昀，请问哪位？”

    “喂，mama……”还没等谌明霁说完，他的嘴巴就被捂住了。

    “喂！喂！听得到吗？是你吗明霁？”电话那头mama还在问着，却听不到回答了。

    八岁小孩的重量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不值一提，身后人捏住谌明霁衣服后领，往上一提，谌明霁已经双脚离地了。

    谌明霁挣扎着想要落地，他一口咬住捂住他的大手，身后人却不为所动，只是死死地抱住他，猛地一转身，男人将早就准备好的胶带贴在谌明霁嘴上，用力把谌明霁的脸按在胸膛，遮住他的眼睛，将他抱出电话亭，飞速在街上跑着，谌明霁挥舞双手，妄图吸引行人的注意。

    一大一小两个人实在奇怪，路过的人停下来窃窃私语，隐约有‘人贩子’之类的词传出。

    “我儿子，害，非要我给他买玩具，现在不肯回家，现在的孩子实在不听话。”高壮的男人不得已停下来解释，“现在还在哭呢，男孩子，自尊心强，不乐意让人看。”

    说完，就大步向前走着，围观的人听他说是父子，也没在意就离开了。

    男人将人塞进面包车后排，从座椅上拿出绳子，将谌明霁的双手绑在身后。

    他的同伙在他关上车门后立马踩下油门出发了。

    谌明霁趁机看了一眼，后座还有好几个小孩儿，好像都是男孩子。

    还不等他看的更仔细，眼睛就被蒙住了。

    之后，谌明霁只记得黑，可能是人贩子害怕被看清脸，他吃饭睡觉都被蒙着眼。

    这个过程实在太快了，谌明霁完全来不及反应，他感受到身边的小孩一个个被弄下车，谌明霁知道，他们是被卖掉了。

    上了车后，他一直能听到旁边小孩儿的抽泣声，现在也不见了。

    或许，下一个就是他了，谌明霁想。

    “老板，你看看这个孩子，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个聪明男孩。”人贩子一把扯过谌明霁，撕掉他嘴上的胶带，“这个孩子是这一波里最可爱伶俐的，你看看。”

    谌明霁知道，决定他命运的时刻来了，他捕捉到了关键词，聪明。

    从被抓上面包车开始，谌明霁嘴上的胶带只有在吃饭喝水的时候才会撕下，他在这个过程都很安静，没有开口说过话，他知道，现在机会来了。

    谌明霁开始冲着对面的老板傻笑，“嘿嘿，mama，我要去玩，我要去游乐园哦，嘿嘿～”一边说一边往前跑着，太久没运动的双腿有些发软，他‘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双手还被绑着，他艰难的站起来，“mama，我摔倒了自己站起来咯，呵呵。”

    老婆最近怀孕了，不那么想买孩子了，“原来是个小傻子，长得是不错，人不聪明不行，下次吧。”老板家里的说完，就离开了。

    人贩子都来不及挽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走了，这个老板实在是出手阔绰，一个聪明男孩出十万，眼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大汉也努了，他揪起谌明霁，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极响的一声，谌明霁的嘴角都破了，潺潺地流血。

    真是痛极了，一想到自己会被卖掉，再见不到爸爸mama，谌明霁就有些伤心，但他还是咬紧牙不让自己留下眼泪。

    “呜呜呜呜～好痛，mama我好痛，呜呜～”谌明霁安慰自己，他现在是个傻子。

    之后的好几次卖孩子都被谌明霁用这个方法搞砸了，大家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实在不舍得花几万块买一个傻子。

    到最后人贩子都都有些怀疑了。

    “你看你干的什么事，拐了个傻子。”这是人贩子A。

    “我怎么知道，看起来聪明得很。”这是B。

    “就是你弄的那单大生意黄了，本来一个人能拿到五万，现在毛都没有。”

    “放屁，你这么有本事怎么只开车，不去找个聪明的。”

    两人开始相互指责。

    “铃铃铃”手机铃声响了。

    “喂，现在你们的车暴露了，快丢掉车跑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来是警察已经注意到他们了。

    现在来不及吵架了，他们将车开到城郊废弃的煤厂，准备弃车逃跑。

    “诶，要不要带上这个小屁孩。”他问。

    “不然呢？他这样的傻子弄断手脚去街上要饭应该还成，先把他带上。”说着，他抱上谌明霁，两人向山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