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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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汐这一跤摔的不轻,衣服蹭破了洞,膝盖也红了一大片。 少女的脸皱成一团,像啃了口苦瓜。落在不远处的男人眼中,显得有些滑稽。 林望殊勾了勾唇角,伸手敲了敲面前的玻璃连廊。 “叩、叩” 少女立刻抬起头,望了过来。 看到他的瞬间,那双杏核一般的眼睛亮了亮,闪过一簇转瞬即逝的委屈。她扑了扑身上的灰,像小鸟一样跑过来,摸索着连廊的入口。林望殊指了指身后,示意她走酒店后门。 季汐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就朝后面跑去。 杨秘书惊讶道:“竟然在这里也能碰到林小姐。” “你先把人送回去。”林望殊迅速道:“这里我来处理就好。” “啊…好的。” 没过一会儿,少女的脚步声便在安静的连廊里响起。 啪嗒啪嗒。 清浅的月光洒下来,将面前的黑暗打散。她看起来有几分狼狈,散乱的发丝垂在额前,不知道在山里发生了什么,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慌张。 林望殊安静地站在连廊中间,像是一株高大挺拔的树。 季汐靠近他的一刹那,慌乱的心脏才慢慢停歇,有些委屈地伸手攥住西装的衣角。林望殊牵起她的手,把自己的衣角抽出来,淡声道:“别怕。” 他看出来她的恐惧。 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少女冰凉的指尖,淡淡的暖意这才涌上四肢百骸,让她苍白的小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血色。 夜晚的山林像是一个恐怖的庞然大物,即使已经修建了现代化的路灯和柏油马路,那些茂密的植被也足以把城市里的小姑娘吓破胆。 少女忍不住往他身边靠得更近,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幼鸟。 好粘人。 林望殊垂眸瞥了她一眼,默默把手拢紧。 …… 季汐被带到了他的套房。 因为是旅游旺季,酒店的房间有些供不应求,前台遗憾地说暂时没有别的房源,只能让季汐在他那里先稍作休息。 林望殊的房间是个度假套房,足足有一百多平。除了一张两米的大床外,套房内还配备书房和会客厅,一个室外的温泉和宽敞的山景阳台。 少女到了房间后,先去洗了个热水澡,浑身上下都好好清洗一遍后,才穿上白色的绵软的浴袍,从淋浴间里出来。 她掏出手机,尝试着给孙佳妙拨了个电话。 还是无人接听。 山里信号差,两个人本来想下山逛一逛,好巧不巧遇到了一处蛇窝,五六条碧绿的小蛇穿过茂盛的草丛嗖嗖地朝二人袭来。孙佳妙吓得一声尖叫拔腿就跑,季汐跟在她身后追,可她这小身板哪儿跑得过大长腿,一眨眼孙佳妙就钻进了小道里消失不见。 季汐不能说话,只能拨开层层的灌木丛去找她,一直找到天色向晚都没找到人。夜间山里气温骤降,手机早已没电也没有信号,少女无奈只能起身折返,朝着有光的地方一路摸索。 结果摸索着摸索着,就摸索到了这个亮堂堂的度假酒店。 没想到能碰到她哥。 真是很巧。 但转念一想这里离家里近,又是个有名的度假胜地,林总没事儿干来这里烧钱也正常。不过也多亏了遇到他,季汐把来龙去脉说明后,林望殊立刻报警去寻人了。 他极限运动经验丰富,在山里徒步时遇到过很多次紧急情况,早已有了经验。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新的微信消息。季汐心脏狂跳地点开,果然是孙佳妙发来的。 +妙妙妙妙:「呜呜呜呜宝宝!」 去汐西瓜汁:「你回来了?怎么样?受伤了吗?」 +妙妙妙妙:「我没受伤,就是快被吓死了,呜呜呜呜山里太可怕了,汐汐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大哭]」 去汐西瓜汁:「没事就好,我也担心死了,幸好在酒店里遇到了我哥,他帮忙报的警,不然我怕是今晚都睡不着了。」 +妙妙妙妙:「呜呜呜谢谢林总,以后我再也不骂他了,他是个大好人呜呜呜……」 去汐西瓜汁::[抱抱.jpg] 去汐西瓜汁:「那你现在在哪儿?回到宿舍了吗?」 +妙妙妙妙:「还没有,我给小姨回了个电话报平安,她急疯了,本来想过来接我,警察说现在太晚了还是别下山为好。所以我也来酒店这里凑合一晚。」 去汐西瓜汁:「行吧,你到酒店跟我说一声,我去陪陪你。」 +妙妙妙妙:「嗯,你先好好休息,我估计还得一会儿。」 +妙妙妙妙:「不过你认识杨夏吗?是这个人吧?他和警察一起来的,说是你哥派来的。他待会儿带我去定个房间。」 去汐西瓜汁:「哦,他是我哥的秘书,你喊他杨秘书就行。」 +妙妙妙妙:「那就好,我还以为是骗子呢,瞧着不太正经。」 去汐西瓜汁:「???为啥这么说?」 +妙妙妙妙:「长得太可爱,不像职场精英,像那种欠了巨债的omega,啧……你懂吗?」 去汐西瓜汁:「……」 可怜的杨秘书。 周末要兼顾领导的私人行程就罢了,大半夜还要下山去找人,然后被孙佳妙这个如狼似虎的女人代入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谁看都得心疼这位命运凄惨的打工人。 不过看到好闺蜜这精神状态,似乎也没啥大事儿。 季汐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该和林望殊道个谢的。 今天若不是他,孙佳妮这货估计早就被自己吓死了。只是季汐踩着拖鞋在套房里找了个遍,都没找到人影。 就连书房里也没人。 这时,一阵清风袭来,带来一丝山涧的寒意。少女光洁的肩头起了层鸡皮疙瘩。 不远处的推拉门微微敞开着,垂地的窗纱随风纷飞,像是在起舞。季汐似乎有所察觉,抬步朝那边走去。 那是套房的山景阳台。 “哗啦”一声,大门被人推开,少女裹紧了身上的浴袍,走到了外面。 月朗星稀,几颗星子在头顶闪烁,连绵的山头蛰伏在沉郁的夜幕下,清爽的山风夹杂着草根的清香迎面吹来。 男人懒洋洋地坐在阳台的软椅上,他脱去了黑色的西装外套,白色的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结实紧致的胸膛若隐若现。 威士忌酒已经被打开,搁在不远处的茶几上,空气中隐约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少女缓缓靠近,纤细的手指划过他身后的椅背,停留在他宽厚的肩头。然后,她拿起男人手中的酒杯,好奇地打量着。 被凿成球体的冰块碰撞出叮当的脆响,将琥珀色的酒水挤压得无处可逃。 “想喝?” 林望殊淡声道。 季汐嗅了嗅,烈酒的味道直冲脑门。她摇摇头,将杯子塞回男人手里,顺势坐在他的身侧,脑袋乖巧地枕在他的肩头。 熟悉的乌木沉香的味道萦绕鼻尖,此刻最让人安心。 她伸手,缓缓握住哥哥的掌心,十指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