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所以你想到的办法是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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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樽听他说完哐的一下站了起来,车厢内伸展不开差点磕了脑袋,杨断梦见状赶紧将他扯回位子上。然而杨清樽气结难抒,被按回去之后用手指了杨断梦好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你,好样的。哈哈,师怀陵,当年于我诉说衷情的是你,失约无信的也是你,我冒着雨去找你,你什么音信都没留,是先生遣人给我递了把伞把我送了回去......” 杨断梦垂首沉默不言,任由杨清樽指着鼻子骂着,好让他发泄完这几年来的不甘。 杨清樽的声音愈发哽咽起来,红着眼道: “我等了整整三天,每天下学就立在先生家门口,足足两个时辰,后来他们都说你不知道去哪游学了。连先生亡故之时......” 杨清樽越说越激动,甚至末了直接上前揪着杨断梦衣领恨声喊道,也不顾外边人会不会听见: “我只当你死了,你若不是真的有意,当时何苦来撩拨我?消遣别人感情很有意思是不是?啊?” 一滴泪从杨清樽那生了一颗红痣的左眼滑落下来,杨清樽不愿让他见到自己这幅模样,在泪水流出来的时候就把头别了过去,刚巧泪珠因为动作砸在杨断梦的手背上,杨断梦微微动了动手指,但是没有挣扎反抗,就让他这么拎着衣领。 “没有消遣你,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我可以以先生的在天之灵发誓。”杨断梦叹了口气,用手把杨清樽的头掰了过来,正对着自己,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杨清樽怔了怔,下意识松开了原本揪着对方领子的手,说道“你说清楚” 杨断梦伸手想像往常一样替他抹去泪痕,却在碰到杨清樽脸庞时被一掌打开,无奈只能就着这个姿势拣着能说的回复道: “花朝节那天我如约去见你的地方了,但是当时情况特殊,我没法见你” “特殊?” “言尽于此,清樽”杨断梦将食指抵在杨清樽的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眄流光间,气氛也暧昧危险起来“嘘,好歹曾经是相好过,春帐耳语见才能贪得这一两句,多的不行了” “谁同你说这些?”杨清樽被他带歪了问话,羞愤地一把推开杨断梦的身子,清了清嗓子“所以,你这次来是来做什么的,起居舍人?陛下的旨意吗?” 车内点了取暖的火炉,短暂的停顿下除了木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只能听见杨断梦得逞后的笑声,只见他重新靠回原来的坐榻上,敛目用手指敲了敲扇柄,模棱两可着: “是,也不算是” “别卖关子,长话短说”杨清樽有些烦他,催促着他有屁快放。 “嗯,好吧。宫中失窃,杨家想献给陛下的宝贝没了,但是礼单已经交上去了,今夜再寻起来替补的也来不及” “什么?”杨清樽一把抓住了手中的玉扇“御庭之内还能失窃,上报官中了吗?” 杨断梦摇了摇头称:“还未,涉及娘娘母家的前途,娘娘让压着” 杨清樽将扇子在手心里敲了敲又停下来,一副着急的样子,小声说道:“如今杨府是肯定进不去了,若是要见杨县尉,恐怕得另寻机会......” “倒也未必”杨断梦煞有介事地回道。 杨清樽抬眼一脸你在说什么梦话的表情白了他一眼,起身就要下车回去,又被杨断梦拉住衣摆扯了回来。 “说真的别走——”杨断梦弯了弯自己那双眼角自带桃花春色的上挑凤眼,用扇尖贴在自己微微翘起的唇角上,一脸高深莫测地说到“我有办法” 片刻过后,当杨清樽按着杨断梦的指示,翻出坐榻隔层里的箱子,打开箱子看到里面一套金翠绿竹绣面夹袄襦裙时,再次气结到失语,红着脸梗着脖子转头用眼睛剜塌上忍不住偷笑的人,骂道: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女装?!” 杨清樽觉得自己真是有病,怎么就真的相信了这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正要把手里拎起来的女装塞回箱子里,却听旁边榻上的杨断梦说到: “我于紫宸殿替陛下誊写文书时与杨大人见过多次,称不上熟络,但总不至于吃闭门羹。平康坊内有一位女校书是我已亡故人的孤露,她们坊内每逢节日,客人可在经过鸨母与娘子同意后,偕坊内姑娘出门赏玩,称夜度娘。我可以请她帮忙借用身份,你身量较一般男子纤细,伴作坊内娘子与我一同进去,杨府不会起疑” 听到闭门羹三个字,杨清樽感觉自己被戳到了痛脚,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心想您可真会说话。 但是转念一想事实确实如此,朱门先达笑弹冠,自家作为杨氏分支已落寞许久,到了自己这一代更是子孙凋敝,便是自己也只混了个从六品上的刑部员外郎,在满是皇亲贵胄的天子脚下确实是不够看的。 若不是圣人同东宫划了死线,不得结交五品以上的朝臣与内宦,太子也不会选到自己头上。日复一日繁琐的文书交递,送来批审的卷宗在案牍上堆成了小山,远远超出了原本需要批复的范围。 一问起同僚便说 “再忍忍吧” “为上头大人做事呢” “做不完不是让上头难看吗” 可真的做完了,交了差,一年到头官禄却并没有涨,送上去的功绩与面子上漂亮的好处,从来落不到他们这些日日像水纺车一样不停周转的人头上。 师怀陵,不,现在该改口叫杨大人了。 杨清樽自嘲般轻笑了一声,昔日同窗加旧情人,改头换面变了名姓,多年未见却是在同一扇门口,甚至杨断梦的品阶已经比自己高了两级。就算不论品阶,中书舍人这样天子近臣的位置,也让人不容小觑。 杨清樽的指尖抚摸在襦裙前襟用上好金线绣着的竹叶细纹上,细密绵软,一看就是做工上乘,尚宫局的手艺比之也不遑多让,只是听着杨断梦冷静地说完,心中却不免酸涩起来。 一字一句,太过伤人露骨,把他来到京中任职后一直自持的小世家公子身份给撕得干干净净。 还有那后面几句,故人、熟识的女校书、夜度娘,听着就让人恼火。 左右是杨断梦从前对不起他,杨清樽思及此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 “嗯嗯,杨大人改头换面之后果真了不得,不仅成了天子近臣,连平康坊里的娇娘也对你念念不忘” 杨断梦听他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但是心里还是因为对方的态度暗暗窃喜起来,至少吃味代表在乎,在乎代表有情,有情就代表可以再续前—— 正当他在脑子里组织了一番语言,想对杨清樽说自己可以同他解释的时候却听杨清樽转过头来认真地盯着他问道: “你保证能把我带进去” “保证” 杨清樽得了答复就冷淡地点了点头,转身盖上箱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然后拽起杨断梦的肩膀,冷心冷漠至极地把大自己两级的中书舍人一脚赶下了车准备换装,连个暖炉都没丢出来。 杨中书被赶下车的一瞬间是有些发懵的,等到被外边的冷风吹醒了脑子的时候车帘已经倏的一下拉上了。他在外边等了一会,听着里面衣料摩挲和翻箱倒柜的动静,再远望自己所处的已经被白雪抹了一层的街道时,不免觉得眼前的景色还是有些太过于寡淡了。 于是杨断梦大着胆子,重新踏上马车掀开帘子的一角,将头探了进去。 好巧不巧,车外探头的杨大人正好看到车内已经将自己衣衫褪至腰间并且对着女子小衣穿戴方法左思右想不得其法的杨大人。 杨清樽身量并没有他穿戴完整时看上去那么的纤细,褪去内裳后能看到肩膀上覆盖着的一层薄薄的肌rou,甚至腹部还有年少时期学君子六艺时保留下来的肌rou,只是如今参与的文书工作更多,疏于练习罢了。 杨断梦抬眼望过去就是杨清樽那半露的光滑玉肩,侧身的动作刚好顺便还能看到肩胛骨,顺着腰线往下还能看到腰窝,被外边冷风吹过的脑袋凑到生着火炉的车厢里,第一眼又是这样的场景,不免又开始发热起来。 接着这颗刚刚发烫的脑袋就被杨清樽用外裳砸了出去。 杨断梦一把捞过砸过来的外裳,在杨清樽的一记眼刀中识趣地自动退了出去,嘴上不忘调笑道: “这不是担心车内生了火炉,但是你不会穿,动作间生了事故吗哈哈” 话音刚落,车内冷冷淡淡飘出一句: “还是多cao心cao心你自己,比如回去怎么还夜度娘的人情,这衣服可不便宜,想必杨大人砸了不少钱吧” “诶,这个我可以解释的,真的” “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