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子的身份应该很好猜吧?

    蹲下画一个圆。

    此地站过十八九岁，牵着牛，对着山坡上的少女放声高歌的少年。

    后来站过一个父母双亡，满眼谨慎防备，带着meimei和仅剩的一点财产躲避亲戚的小jiejie。

    还站过一个眺望远方，发誓成为仙尊后要天天吃红烧rou的打铁匠。

    ……

    他们早就被时光的洪流冲走。

    此处黄土依旧。

    时间失去力量之后，同一处空间便充满了拥挤感。

    南司雪已经学会了闭眼，闭上眼睛之后，充斥在耳边的那些声音，无论好的坏的，恩的怨的，就全部消失了，安安静静，如同世界上的人都死光了一样。

    只是腿还疼。

    捆仙丝和捆仙索死死纠缠她的脚踝以上，膝盖以下，让她每走一步，都疼得发抖。

    当然凭她如今的力量，已经可以不用走路，像个真正的鬼，脚尖是朝下的，又有宽大鲜红的裙摆遮掩，无论是绑着银丝铁链的小腿，还是踮着的脚尖，都被遮住。

    再厉害一些。

    她就能解开捆仙丝和捆仙索了。

    只是单纯修炼的话，需要很长时间，她又不想用杀人来速成，所以只好忍痛躲着。

    “jiejie。”

    小孩子的声音，细细的，尚未到变声的年纪，有些分不出男女。

    “jiejie。”

    听着好像是朝自己这个方向。

    “jiejie。”

    到底再叫谁啊？

    南司雪睁开眼睛，从平视前方，到慢慢低下头，视线下移，看到一个用红头绳扎着双髻，穿着白裙，涂着厚厚腮红的瘦弱小姑娘，约摸九岁、十岁的年龄。

    眼睛真大，瞳孔也大，又黑又亮，好像在看她似的。

    等等。

    这小姑娘的瞳孔里？

    南司雪弯腰，仗着两个人是不同时空的，不可能有交集，于是肆无忌惮地凑近，观察小姑娘的眼睛。

    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映出她此刻穿着嫁衣的模样。

    不对啊。

    南司雪能看见不同时间发生过的景象，但那些景象里没有她，她也只是看见而已，所以按理来说，镜子映不出她，水面映不出她，瞳孔也映不出她。

    这白裙小姑娘的眼睛里怎么会有她？

    “jiejie，我能看见你。”

    白裙小姑娘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瞳孔里映出南司雪惊诧的表情。

    这白裙小姑娘是现在真实存在的？

    不是另一个时间点的？

    南司雪往四周看了看，又伸出一根手指，去触摸白裙小姑娘的额头，毫无意外，戳了过去，所以说，两个人果然不是一个时间点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能看到她？

    “你是鬼吗？”

    白裙小姑娘问道。

    南司雪摇头，皱了皱眉，很是疑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曾看到岚仙尊的过往，屠丹仙尊的过往，还有自己师傅的过往、陆师兄的过往、云昭的过往……

    说不定这白衣小姑娘是自己现在认识的人。

    “不能随便告诉鬼。”

    白衣小姑娘很有原则地摇了摇头。

    南司雪觉得能跟异时空的小女孩对话，也挺有意思的，但她本人并没有特别重的好奇心，于是摆了摆手，说道：“那我走了。”

    “不要！”

    “我叫、小仙子。”

    白衣小姑娘脸蛋一红。

    南司雪心想这孩子还挺老实，撒谎还知道脸红，小仙子是什么鬼名字啊？一听就知道是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