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员埃拉伊尔默少尉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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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负责巡逻的风纪委员是四个年轻的米加斯男人,为首的那个我不认识,大约是新来的。我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们一共会说的米加斯语不超过五句。标准的占领区米加斯士兵,和当年的卡扎罗斯人没什么区别。 “各位先生们,午安。” 又是标准的打量流程,从我的脸,再到我的制服,震惊一个卡扎罗斯女人的肩上会出现保安局的标志。 叛徒,我能听见思想在空气里震颤的声音。他们讨厌我,鄙视我,恨不得将我按在地上强jian后杀掉,就像他们在刚刚占领城市后的两周里对无数卡扎罗斯女人做的那样。卡扎罗斯女人的脸上不应该出现这样傲慢又怡然自得的微笑,她应该谄媚而恐惧的迎接她的新主人。 而我的工作就是阻止这一切发生。 他们不敢伤害我,事实上他们必须得服从。作为卡扎罗斯人,我可以很保险的告诉你,从二十年前,世界就进入了一个“制服的时代”。七岁到六十五岁,每个人都穿着制服。学生的,军人的,妇女联合处的,爱国联盟的,宪兵的,政府雇员的,囚犯的,战俘的,所有人都穿着制服,各个党派,甚至地区都有自己的服装,整齐划一,无法分出彼此。从远处看,游行的队伍好像颜色不同的色块互相碰撞,人如蝼蚁,微不足道。 然而如果你误以为他们都是一样的,那你就大错特错。制服的时代意味着穿上正确的制服,你的生活就会一帆风顺,最遭最糟也能安定幸福。正确的制服是一种保护,毋庸置疑。这条规矩现在也适用,如果我是一个卡扎罗斯女人,或者更遭,如果我是一个穿铁盾党妇女联盟制服的卡扎罗斯女人,我会在贝弗拉格占领后遭到他们最严酷也最“理所应当”的报复--作为我工作的一部分,我看过太多案例。然而我是一个穿保安局蓝色制服的少尉---占领区督查员伊尔默少尉。我的一封报告就可以叫他们被撤职甚至滚进监狱。他们看着我,咬牙切齿的举手敬礼,而我则报以难以察觉的挑衅微笑。 督察员的职责很模糊,可以被笼统的概括为帮助军队高效且道德的完成重建工作。贝弗拉格是个小城市,一共八个督察员,负责未成年人的伊万·缅辛哥和玛利亚·别列娃,负责顾问管理的米哈伊尔·卢吉诺夫和奥列格·科托夫,负责重新城市再教育的西奥多·巴兰丁和柳德米拉·布尔特尼卡,以及负责监督军纪的妲利娅·戈戈丽娜和我,埃拉·伊尔默。伊尔默少尉臭名昭著,我上任的第三天就抓获了四十七个强jian犯,全都是米加斯士兵,战友口里“顶呱呱”的战士。其中六个罪行恶劣的被处死,剩下的遣送到首都接受审判。 “这些都是很好的士兵,他们只是喝多了。” “他们只是太生气了。” “我留下了钱,她是个妓女。” 差不多的供词,来来回回,毫无差别,最离谱的是:“我想起了我被卡扎罗斯人jian杀的母亲和jiejie,他只是想报复,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女人也不无辜。” 我顺手抓过在打字机前努力工作的战俘,强迫他跪在那个满脸雀斑的米加斯男孩面前。“cao他。” “什么?”他大惊失措。 “怎么,你不喜欢koujiao么?行,转过去,趴下,屁股翘起来。”我粗暴地将头发花白的战俘摆弄成趴在我桌上的下流姿势,一把抽出他的皮带,递给男孩。“来,揍他,强jian他,别客气,为你的母亲和jiejie复仇。她们一定会为有一个勇敢的强jian犯儿子自豪的。” “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停下?这位可是盖章的战犯,货真价实的卡扎罗斯老兵,我可以保证。” “他是个男人。” “没错,所以他更应该为你母亲和jiejie的遭遇负责。” “我不会cao男人的,我不是同性恋。” “所以你的复仇还有性别?” “你不会懂,你是个卡扎罗斯女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只是做了天经地义的事儿,一千年以前的战争这么打,一千年以后也要这么打。我不是个疯子。” “没错,你不是”,我盯着他愤怒的眼睛,“巴兰诺夫,你是一个怯懦的强jian犯,裹着正义和革命旗帜的野兽,军事法庭比这儿更适合你。” “卡扎罗斯的母狗!”巴兰诺夫气的想要揍我,被站岗的士兵按倒在地,一瞬间屋子里乱成一团,妲利娅还找准机会踢了他一脚。“难道我要看着我们的家人枉死?” “绝无此意。”我说,“我百分百支持各位复仇,事实上,为了各位的复仇更有效率,我强烈推荐大家去各战俘营度假。那儿关押的都是百分百政府确认的战犯,你们可以尽情的用yinjing复仇,每一次射精都要记得高喊米嘉岁万岁!” 妲利娅笑的差点昏倒过去。 我当然明白她们绝非无辜,其中不乏铁盾党的热情追随者。她们看着“穿错制服的人”被押上火车,袖手旁观。她们穿着利伯曼夫人的皮草庆祝自己的儿子杀掉了另一个母亲的儿子。她们源源不断为铁盾党生下接班人,烘焙无穷无尽的糕点,在上面用糖霜画出铁盾党得标志,引以为荣。 她们绝不无辜,但她们也已经受到了惩罚。战后的贫苦,战败国的耻辱,她们中的许多人再也无法见到自己的家人,只能凭信封里的寥寥数语推测爱人,孩子或是兄长如今在何处服刑。而这些人已经是幸运的了,她们起码知道他们还活着,更多的女人苦苦等待一生都等不到一封信件告诉她家人到底最终去了哪里,是死了?被俘虏了?还是趁乱当了逃兵。她们没法安葬,没法祭拜,在眼泪婆娑中忧心忡忡,正如我所说的,和米加斯人没什么区别。这是惩罚,足够了。 我倾向于认为自己已经被战争消磨的麻木而残忍,但事实并非如此。我竭尽全力,能仇恨的只有自己。因此,我能找到瓦尔特真是件非常幸运的事儿。 “这是什么?“我指了指那群可悲的东西。瓦尔特抬起头,正对上我的眼睛,迅速挪开。 “没有证件的游民,”棕色眼睛,宽下巴的男人冲他们吐了口唾沫。“都是些宪兵,真该把他们都打死。” 真有趣,他们对我的厌恶被对宪兵的仇恨掩埋了。 “难闻。”我说,“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宽下巴示威似的冲一个抬头偷窥的男人扬起步枪,作势要揍。“冲干净,问话,关两周再放出来,还能怎么样?” “你们在哪儿逮到这群人的?” “呸,还能是哪儿,那条街呗。” 我冷笑一声,果然瓦尔特又回去卖yin了。“真是越来越熟练了。”我一语双关,注意到瓦尔特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破烂衣服。“好的,先生们,请不要被我打扰,接着进行工作吧。个子最高的那个,”我扬起下巴示意,“弄干净了送进办公室,我要亲自讯问。” 湿漉漉的瓦尔特像一具淹死的尸体,金发都变成灰白色,嘴唇也冷的发青。他被丢进来,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他才狼狈的站起身,一丝不挂,身上又多了很多伤痕。 “几天不见,你又做回老本行了。” “彼此彼此。”他讥讽道。“顺便一说,他们都叫你卡扎罗斯婊子,我很好奇,这只是个比喻还是对你工作的具体描写?” 我甚至不觉得愤怒和恶心。我很平静,专心欣赏烂到骨子里的铁盾党宪兵的表演。“你会因为这个词儿被处死。” “动手吧。” “正有此意,”我很快的弯了弯嘴角,故意挤出笑容。“等我们弄清楚你是谁,你就可以死了,如果你够配合,我很快就会在绞刑架见到你。” 他耸耸肩,假装毫不在乎的往板凳上一靠,“问吧,伊尔默夫人。” “伊尔默夫人是我的母亲。”我头也没抬地说。 “你母亲是个蠢女人,和你一样。但她很忠诚,知道选择一个卡扎罗斯丈夫,这点和你不一样。” 我明知故问,“你认识我的母亲?” “我不需要认识她也可以知道你是纯种的卡扎罗斯人。” “别像描述牲口一样描述我。”我说,“尽管我知道你们热衷于被这样评判。你叫什么名字?” “你为什么不揍我?”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为什么不cao我?”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他失控尖叫,yinjing可笑的颤抖。他表现的像铁盾党反对的那样,情绪激动,不理智的“像个女人”。 “你不配合,”我指了指门外,“我叫外面的看守轮流上你,再丢回街上,每天一次。” “你会加入他们吗?” “不会。” “为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为什么不生气,你不恨我么?”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恨你?” “所以你不恨我?” “我恨你就像恨任何一个敌人。” “你的敌人应该是米加斯人。” 我对这种来来回回的对白感到疲惫。他冥顽不化,我也应该用相应的惩罚处理他。 “谢巴科夫,尼基金,”我敲了敲门板,“别听墙角了,进来吧。” “少尉。”他们干巴巴的举手敬礼,脸上带着被揭穿秘密的红晕,“您请吩咐。”他们从不叫我的名字,不叫我伊尔默长官或是伊尔默少尉。总是“少尉”。他们尊敬的对象是米加斯的军衔而不是卡扎罗斯女人。 “cao他,直到我说停下为止。”我想了想,改变了 主意,“直到他说停下为止。” 谢巴科夫和尼基金对视,几乎藏不住眼中的鄙夷。 他们正要动手,瓦尔特却屈服了。“让他们出去,我配合。” 我咧开嘴,真心实意的笑了。很好,我知道以后该如何伤害他。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我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