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以为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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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星》选拔场地导师席上最中心的男人右手撑着头，左手捏着下一位选手的资料，漫不经心地吐出伤人的句子。 “啧，二十岁？不是吧，现在十八岁当女团队员都嫌晚了，二十岁有什么勇气报的名？怕是对自己毫无b数，徐允，这种人怎么通过审核的？” 枕溪公司王牌经纪人徐允无可奈何地回复祖宗：“我不插手这件事，别问我。” “哼，是审核人员的亲戚吧？10岁开始练习生生涯，12岁终止，12岁到20岁毫无练习经历，这种垃圾履历看不起我呢？” 在他左边的林歌后安抚才华横溢的制作人：“江老师，来都来了，看一场也就三分钟的功夫。” “行”，江温辞把资料放回去，翘着二郎腿，“我开开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水货。” 徐允对江温辞的口无遮拦已经麻木，如果不是这人创作能力、舞蹈能力和唱技都非同凡响，造星能力强到离谱，就凭他乖张的性格，坟的封土被黑子加到十米厚。 《新星》是枕溪陪太子读书的选秀节目，大概是江温辞心里又有了个什么企划，催着给他一个实力强劲没有出道的女团，枕溪从没有接过爱豆运用的项目，焦头烂额地给江温辞拉好队伍了，人又不满意说直接办选秀他自己挑。 尽管江温辞的嘴毒得全娱乐圈皆知，对人挑剔程度也让听者叹为观止，但谁叫人家强呢，《新星》的预告一发，投递的简历差点把审核的电脑内存挤炸，最终选出了55人进行初选。 江温辞已经很不耐烦，如果不是文抄系统给了个任务，要他培养出一个世界级的女选秀偶像，他根本不会来这里浪费时间，瞧瞧这前面都是些什么人，想成为选秀偶像，就默认自己实力可以次一点吗？ 秦野隐，好，他倒要看看能被审核安排在倒数第四出场的家伙是个什么东西。 枕溪办《新星》也不是亏钱办，它也学了大众选秀节目的布置和流程，同样初选的表演情况也会被放到枕溪自己的播放平台上播出。 在舞台旁边的屏幕上展现了52号的表演节目：男团曲《谎言》、女团曲《pop！》，全开麦。 “哦？” 江温辞提起了一点兴趣，他的世界和文抄系统的世界还是有不小的区别，譬如人类已经创造出了内修功夫，相比文抄系统世界人类身体机能都上了一个档次。 他发表的每一篇作品，他都得去修改，改到符合本世界的人文背景，还好文抄系统能直接提升他的能力，他只需要在每一次提升后练习一下适应身体就行。 《新星》要求初选选手在节目组提供的曲目名单中选择一首男团曲、一首女团曲进行表演，可自由选择全开和半开，不开只对嘴型的别上台了，江温辞会把她喷死。 系统对一个表演难度的评级有s a b c d五种，这两首在舞蹈上面都到了s级，至于声乐难度……唱顺不难，唱得有技术难。 舞台灯光熄灭，选手就位，秦野隐盯着鞋尖，首先是《谎言》，乐声响起，大灯骤然大开，她正式回到了聚光灯之下。 江温辞在看到52号的正脸时就怔住了——竟然……是她！ 没有灯光给向导师席，所有人都被台上的选手吸引，没有人注意到原本瘫在座位上的江温辞慢慢坐直了身体，脚放下，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下，全神贯注地看着52号。 徐允陪江温辞这些年，大大小小的艺人都见过，看着舞台上的秦野隐仍旧心内惊叹：“好、好厉害……” 江温辞的mv里展现的细节完全还原，定点、律动……无可挑剔的基本功，在这种又要求精细又要求体能的舞蹈下，还能保证气息的稳定，这犹如吃cd一样的表演，在徐允知道《新星》绝不可能给选手做预录的前提下让他的震撼更上一层楼。 除了技术，更可怕的是52号的舞台表现力和舞台统治力，瞧瞧灯光师连本职工作都忘了，就一大灯直直地照着人，无人不会被带到这首歌的情景中，无人可以移开欣赏她的目光。 江温辞的眼前，系统对52号的评分疯狂上涨中，不光技术评估在几秒里飙升到s，预估潜力还把s级的天花板踹碎，直接让面板出现了数个“？”。 换成别人江温辞一定深深怀疑这也是一个有金手指的家伙，可是她……竟然丝毫不让他感到意外。 一曲结束，秦野隐脸不红气不喘地向导师们请安，隔行如隔山，舞蹈如何林歌后不评价，但是声乐技术，真是后浪推前浪，她要鼓掌称赞的时候她身旁的人说话了。 “就这？” 江温辞又恢复到一开始吊儿郎当的模样，扬起眉毛，在众人包含了不敢置信、你小子在说什么、这样子你还不满意种种含义的目光下转着钥匙扣。 “不错，我承认你完美复刻了我的演示，但是仅仅是复刻而已，我看你在台上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我，没有一点自己的味道。” 徐允：不，不是我挟私报复故意贬低你，我真心实意地感觉52号比你表现得好，她的感染力实在太强。 秦野隐面无表情地听着他喋喋不休的批评，主旨就是“你怎么能没有自己的风格”，实在被啰嗦得烦躁，出声打断：“我以为你会喜欢。” “什、什么？” 秦野隐神色平静无波，重复：“我以为你会喜欢。” 啊这。 江温辞不动声色地软了半边身体。他面上还冷笑一声：“哦？现场表白也不会增加你的分数。” “我想为了晋级在表演中侧重展现导师喜欢的方面，并不能归类到表白这件事上去，我还有事业，请导师不要平白无故污人清白。” 江温辞心情一下子恶劣：“事业？你以为在我批评后，你还有事业？” 徐允：别胡说，你也不是没有对家。 “那您想要怎样？” “再跳一次，跳你自己的。” 秦野隐说好，然后她又跳了一次，江温辞还是不满：“你还收着力，没全力以赴。” 现场工作人员：你小子闭嘴吧！人家小姑娘实力强就活该让你为难吗！ 秦野隐礼貌：“江导师，这是一个选秀节目，没有成长的选手观众不会喜欢的。” 江温辞：“没关系，是我要选，如果你让我满意，你solo也不是不行。” “让您满意……好，那我就申请和您斗舞吧。在旁边看总不如在我身边感受清楚。” 江温辞其实已经意动，可他肯定不能被选手牵着鼻子走：“好计谋，找我不管你赢不赢关注都到位了。” “您不是说可以让我没有事业吗？” 江温辞还要再斗嘴，秦野隐心烦他，右手手指指向他轻轻一勾：“来，哥哥，下来，别不敢。” 徐允旁边的导演激动地向他靠过来：“徐经纪，这段能不能播？能播的话热度一定爆炸！” 徐允心里也大喊我靠好悍一meimei，在毒舌暴龙面前挑衅，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以素人的身份喊大明星为哥哥。 又美又强又悍又会制造话题度，作为经纪人他爱死，可具体要怎么样还是得看江温辞的。 “如果她入了温辞的眼就播，没入……就打点一下，别把她的话流出去了。” 如果她没打赢还这么嚣张，那舆论……没必要为难一个有胆气的小姑娘。 江温辞在座位上坐了小三分钟，才露出一个看起来是气极反笑的笑容：“行，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我申请休息十五分钟，之前的表演有消耗。” 江温辞无所谓：“可以。” 秦藏野用最冷的脸说最狂的话：“那请江导师也去热身，全力以赴来，被我压下可是会很丢脸。” “行、行”，江温辞咬着衣领笑，“我第一次被这样挑衅，半小时，半小时后我回来，你搞不定我，就去黑屋吃灰！” 事情都进展到这一步了，节目组直接表示初选暂停，等他两斗完再继续，秦野隐在崇拜的目光中坐到一旁，闭眼休息。 没想到这次的目标居然是个文抄公，尽管道主身后有无数人表示可以做她后援，用创造力狠狠碾压对方，但祂从来不爱不劳而获，上个世界结束在道界狠练了多年唱跳。 彩衣娱亲也得认真对待。 智脑：祂真的，我们哭死。 半小时后，江温辞换了一套衣服过来，灯光组摄像组被导演耳提面命不要忘记本职工作，多好一个素材，可不能被幕后组毁了！ 秦野隐站在江温辞旁边：“怎么唱？” 江温辞和她保持礼貌距离：“你唱一句，我唱一句，开头我来。” “可以，但我对待每一场表演都十分认真，所以我不能确保在中途不会为了效果加戏。” “你随便加，我输不了。” 秦野隐不再说话，江温辞注意到她不表演的时候基本没有表情，对人对事都冷漠得很，她以前不是这样子……那件事大约打击真的很大。 “ye love is pain” 两个顶级唱跳艺人斗舞是什么感觉，观众：对我的眼睛和耳朵都很好！这居然是我能够免费看的！ 江温辞在她旁边根本不能有杂念，秦野隐的表现力对观众来说是美景，对对手就是极强的压迫。 他头一次这么沉浸地唱一首曲子跳一支舞，要使出全身系数才能不被身边人压下，导演两眼放光，徐允给总裁打电话——签！这种人才还不签！ 江温辞的表演是痛苦哀伤，秦野隐的表演更有一种潇洒——很痛，现在还喜欢，但无所谓，老娘大心脏爱了就爱了，痛了就痛了。 乐声停，舞步停，秦野隐只出了细汗，稍微喘了两下就平复了，江温辞则是大汗淋漓，好一会儿才喘匀。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秦野隐：“你体能怎么这么变态？” “我锻炼的计划比照顶级短跑运动员，每天这样跳八个小时。” 江温辞比出大拇指：“牛逼。” 这样高强锻炼还不出问题，上天赏的基因。 秦野隐问：“我过了吗？” “过了。” 江温辞回到那种漫不经心的状态：“准备solo出道吧，没人能和你成为队友。徐允，我擦个汗，你让后面的人准备。” 徐允笑脸如花，向秦野隐说如果她来枕溪s级合同肯定的，秦野隐道：“我自己还有些情况没说，找个地方细谈，如果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再商量签约事项。” 把徐允说得忐忑不安，他心脏砰砰直跳：可千万别有违反法制的过往啊。 “什么？！” 一间临时征用的会议室传出徐经纪人的一声惊叫：“你是十鸢？！” 他当经纪人的时间不短了，对这个如昙花一现的天才童星不是没有耳闻，他打开手机迅速输入十鸢，点开照片和面前女孩对照。 确实，只是张开了，眼睛鼻子嘴巴都没大变，只是……神态也差得太远，十鸢在镜头前永远是笑靥如花、活力满满的模样，眼里都是对美好世界的爱意。 可秦野隐……徐允咽了咽口水，和他说话是一点表情都不变，冰冷漠然，眼神锐利，眼睛像是深山幽潭，和她对视久了总觉得寒毛倒竖。 不过、不过、不过，当时出那么大的事，变化大一点很正常。 但徐允还是忍不住探问：“你是什么时候好起来的？” “能走动是三年前，下半身开始训练是两年前。” 徐允倒吸一口凉气：何等可怕的天赋，车祸在轮椅上坐五年，然后练两年直接比肩顶级舞者，别太离谱啊meimei！ “我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我不想在除了舞台之外的其他任何地方被要求做表情，包括在粉丝面前，换而言之，我不爱他们，如果签我，最好把媚粉的事去掉。” “都是一群假深情的家伙，怎么值得我去喜爱？” 哦，之前那么爱粉丝的小meimei这些年遭遇了什么，徐允想深问还是等大家熟悉一点吧，别第一面使劲戳人伤疤。 徐允犹豫：“那你怎样吸粉固粉？” “实力，舞台表现力，舞台统治力，只要他们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就再也离不开。我会保证在舞台表演的时候有合适的神情，下台大家各找各妈，别烦我。” “粉丝于我而言是让我熊熊燃烧变得灼目耀眼的薪柴，如果不能点燃他们，那我也活该被背弃、厌弃。” 在娱乐圈行走这么多年，秦野隐也是徐允见过的最有个性的一个了，他怎么老碰上硬茬子？江温辞是一个，秦野隐又是一个！ “我需要和高层管理商量一下。” “好，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没事我就先离场了。” “啊？啊？不继续参加《新星》了？” “没必要，有眼睛的都知道我的潜力，片场也不是所有人都一心为枕溪。再见，徐经纪人。” 秦野隐走了一半又转回来：“不好意思，我好像没表演另一首，你要看看吗？意识到有千种模样的我有多么有魅力。” 徐允扶额：meimei是怎么理直气壮、神色自若地说出这样恶心的话？ “那你再上去吧，他们都在准备下一场，没法看顾你，我用手机给你放伴奏。” 见徐允和秦野隐又走了上来，导演询问的目光过去，徐允摆摆手：“没事，我就借个台子。” 经纪人站在秦野隐面前，除了他没有旁的观众，秦野隐还是穿着酷帅的衣服，她迅速地扎起头发，编了个麻花辫，向徐允点头。 “what‘s wrong” 她瞬间展开活力满满的灿烂笑容，完全展示了属于女性的可爱娇俏，并且唱歌的声线也变了，甜而不腻。 江温辞一回到舞台，就看见前面秦野隐对着徐允“pop”“pop”“pop”，《pop》舞蹈相比《谎言》还碎一点，秦野隐边唱边跳做得毫不忙乱。 “pop！” 突然平地一声吼，把徐允惊得一个趔趄，他回头看一个舞美组的大汉镇定地挥着一支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长棍，跟着节奏“pop”来“pop”去，见众人看来，还反问：“应援啊？没见过？错过这次还不知道下一次有没有。” 此世界来娱乐公司上班的几乎都是对追星特别了解的，尽管枕溪不涉及爱豆领域，可谁不线下追过别的公司的女爱豆？ 《pop》这首歌是江温辞给另一个女团的，当时大爆过，应援方式……算了前锋说得对，丢脸就丢脸，错过这次没下次！ 有口罩的翻出口罩，有帽子的戴帽子，卷了纸给初次见面的艺人送上热情的应援。 你们这就喊上了？！ 导演抓住机会，窜过来递给秦野隐一个手麦，一开始伴奏没跟上，众人听歌几乎是听秦野隐清唱。 呜呜呜，就算是没有伴奏也唱出了有伴奏的效果！看看这实力，52号meimei从此是我的墙头之一！ 徐允让到一边，他将这一切录下，发给总裁，附文：“谁在会议上提出反对票，他一定是对家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