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在藏什么
第三章 你在藏什么
“…具体情况会由你们各自的学院院长和魔法理论教授进行解释。我们将在下午一点钟，洛云第一魔法实战中心，开始这场前所未有的排位赛。祝大家好运。“ 迎新仪式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掌声是送给他们新的首席，洛云新的女神以及代表人物，和他们崭新的校园生活。 …… 洛高院今年有新生二十七名：洛九人、云院八人、高院十人。白启被“分”在了云院，当她走进一年级教室的时候，班里坐了大概四、五个人，看来她时间把握得正好。 白启随意地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立着自己名牌的桌子前坐下。桌子上摆着几样东西：几本书，一张学生证，一张印着云纹的小纸。与其他人先拿起云纹纸不同，白启的目光停留在了她的学生证上。她是走后门进的，上面的容貌信息没更新，还是两年前的样子：笑容明媚，唇红齿白，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跟现在看上去完全不是一个人。 现在连笑一下都困难。白启还记得当时录入信息的时候，那个人就在她对面，她笑她也笑……好像当时小公主也在，也不知道以她的身份怎么还要再跟他们一起录一遍，不过她倒也没闹公主脾气…… “看来人都齐了。”教室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一个人，一位是是看上去大概中年男人，带着眼镜，留着一点点络腮胡；而说话的则是一旁看起来年长了许多的女教授，应当是云院的院长。 女人的声音让白启从回忆中抬起头，这不禁让白启松了一口气。仿佛回忆只要撕开一角，那些有的没的就会从此源源不断地冒出来，也不知道母亲是从哪找来的这张照片。白启收起学生卡，心想这卡手感倒是还不错。 “各位优秀的年轻人，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是云院的院长，也是法师系的系主任，云镜。” 掌声短暂地响起又结束。云镜和蔼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们知道你们为什么被分到云院吗？“ 在众人思考之际，云镜的眼神也扫了白启身上。一瞬间，白启汗毛竖起，一种被人从四面八方盯住地感觉叫他不寒而栗。 这是「锁定」，高级法师的被动技能。再下一秒，压迫感消失，五感归于平静，白启轻轻仰了仰头，漆黑的双眸漠然地跟云镜对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真是个傲慢的小家伙，倒是合适呢…… “根据魔法师等级排名的吗？因为首席在洛院。” “根据入学成绩？”“不同的职介？” 我姐安排的，白启心想。 “你们的猜测都很合理，但是很可惜，这不是事实。请你们记住这个问题，让它带着你开启你们在洛高院的学习与探索，等到你们毕业时，再来回答我吧。”云镜的笑容意味深长，“我这个老人家就不再占用你们宝贵的时间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的魔法理论教授，也就是我这身边的这位优秀的学者，胡冰。” 云镜示意后离开了。 “我知道你们都很期待排位赛，但是，按照惯例，我们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我叫胡冰，今后是你们的魔法理论教授。我是A4级法师，在法师系和生物系讲课。我的办公室在……” 经过自我介绍，白启了解到云院的八名新生都是A级，魔法师级别最高到A9，基本都有些家庭背景，所以只有一位还没有选定职业。算上白启一共有4名法师，2名骑士，1名剑士，1名刀客。看来就算是天才众多的洛高院，也是以法师职业居多。 “接下来我们来讲最重要的东西，洛云印。”胡教授举起一张洛云印样例，是一张深色古朴的小纸条，“洛云印是所有洛高院的学子都有的标志，你们可以将它印在双手手臂的任何一处。现在，将洛云印覆在你们想要的位置。当然你们要小心选择洛云印的位置，拓印之后不能更改，一切不便你们要自己负责。” 教室里有的人开始脱衣服、挽袖口，而白启由于不希望太显眼，则是将洛云印放在了左手小指根部的位置。 “好，接下来，通过精神力将洛云印包裹，完成拓印。如果谁要是失败了，那他今天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 白启照做，同时她惊喜地发现，她在拓印时可以调整洛云印的大小，于是经过调整，洛云印如同细小的藤蔓一般绕在她的左手小指上，若不细看很难发现。 “好，看起来大家都顺利完成拓印了。”胡教授眼神转了一圈，看到白启的cao作时眼神微动，稍微多停留了几秒便移开了，“洛云印是从洛高院的校徽上取云纹稍加改动后的图案，除了是洛高院的标志以外，它还是一枚魔印。调动它只需要纯粹的精神力，在校园内，它可以完全代替学生卡，同时还包括校内地图、校内通知等等。更多的功能，则是要由你们自己探索了。” 说到这里胡教授微微一笑，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玩味，扫了扫下面摩拳擦掌的新生娃娃们，“接下来我们来讲排位赛……” …… 午饭是由临时队长陈述，等级最高的A9级法师，带头领着云院一众新生一起吃的。总的来说大家聊的还可以，白启主要是负责用音节回答问题，保持着食不言的礼节。 “快看，洛云印上显示着，那里就是了！” “哇！好帅的训练场！” 一行人在饭后直接来到了排位赛场地，洛云第一魔法实战中心。这不是洛高院最大的，但是却是最古老的一个魔法演练场。在经历过翻修之后，整个建筑既保留了古朴大气的味道，又融合了现代的科技与审美，是洛高院的标志性建筑物之一。 “走吧，我们先去找胡教授。”陈述带着他们直奔胡冰给的地标，准备先跟胡教授汇合。 “你做得不错，陈述，今天就继续由你带队。”在实战中心的某一个会议室内，胡冰站在会议桌前审视着，“你们对排位赛有什么想法吗？” 排位赛的规则很简单。先是个人赛，7轮，胜利积一分，失败积零分，平局为0.5分，积分循环。接着是团队赛，2轮循环赛，以学院为单位，胜利积5分，失败为0分，最后再根据总积分排位。显然，胡冰问的是关于团赛的看法。 “由于团队赛积分很高，我认为团队赛我们的目标就是保证对高院的胜利，而对上有着洛澄首席的洛院则是尽力而为。因此，在个人赛时我们应该保留实力，不用拼命赢下每一场。” “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吗？”胡冰没有对陈述的发言做出什么评价，“你们今天的排位赛，教授是不允许插手的，我们只负责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所以我建议你们好好讨论一下。”说罢，胡教授就找了个位置坐下忙自己的去了。 “陈述说得有道理。个人战的机会固然很大，但是一共只有7轮，最多7分，而团赛有5分，重心放在团赛上才是更聪明的做法。”发言的是郑言，A10级的剑士，一名男Alpha。 “也就是说我们要在个人战保存实力，但是要在团队赛拼尽全力。可是我们等级上不如洛院，人数上也要落后于高院。”另一名法师女omega，程颜蕊，有些担忧地说道。 陈述听了之后皱了皱眉，没说话。 “这个排名很重要吗？”是刀客，李纹，听起来并不冲但也不是在附和。 白启心中微微讶异，刘海下的深邃双眸看向李纹，是一名少见的女刀客，也是A9级，随身带着自己的佩刀，像是一把武士刀。 “你什么意思？”陈述微微皱眉，“你难道希望自己是新生掉尾车吗？” 其他几人都看向李纹，毕竟大家也都以拿到高的名次为目标。而如果有人不配合的话，分值最高的团赛将会有变数。 “白启，你说说想法？”胡教授看似随意的点了个人名，然后又低头忙碌去了。 这位胡教授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不插手吗。被点了名的白启成了大家目光的聚焦点，她不得不开口：“你们认为这场排位赛的目的什么？”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本来也是有些懒散的李纹歪了歪头，她倒是没想到这里还坐着个有脑子的，白启那带着磁性的性感嗓音她还挺喜欢的。 “学院并没有说。可能就是个摸底考试？但是排位赛名次肯定是越高越好。”陈述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白启听到陈述这么说，表情没什么变化，不置可否。 陈述看到没有人想发表意见了，她总结道：“既然这样，我们还是重心放在团赛，但是如果个人赛有人想认真打，我认为也没有坏处，前提是注意安全，尽量别受伤。” “而刚刚颜蕊说的那一点很重要，希望大家都各自思考一下，有想法了再跟大家分享。” 李纹这次没再说话。而陈述也很适应自己的领导角色，接着说道，“那我现在来说一下团队赛的大概策略。个人赛的时候，大家有时间多观察对手，在团队赛前交换情报；而团队赛，目前来看我们有两名骑士，可以在前面顶住压力，刀客和剑士跟着骑士攻坚，法师在后面支援……” …… 排位赛开始前半小时。 刚刚云院的人都去换衣服热身了，白启则是在等待区的座椅上昏昏欲睡，她从开会的那会儿就困了，更何况她也没带什么战斗服。起那么早还没有午休，真是要了白启这个夜猫子的半条命。 正打着瞌睡呢，白启感觉洛云印突然一热。心神微动，原来是排位赛的对战信息，以及附加细则。除了一些常规的规则之外，白启留意到那条“只能使用学院在每一场比赛开始前提供的武器”。 白启看到这里时，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几分。还是有点儿困，不想了，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白启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接着眯过去了。 …… 个人赛第一轮，第一训练室。 白启现在整个人清醒的不得了。她站在裁判的一侧，对面是她的对手，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她对手的伴读，而她的对手坐在场下看着她们。 原来刚才白启根本就没仔细看对战表，随便扫了一眼自己在哪比赛就来了。她刚刚一只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兜里，另一只手从武器架子上随便拿了一根法杖，睡眼惺忪地走进训练室，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洛澄。 白启总觉得洛澄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每次看向她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刺痛了。她的大脑飞速地处理分析了一下现状，然后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啊？” 洛澄看白启呆滞地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可爱，笑着朝她走来，说道：“你好白启同学，又见面了，我是洛澄。今天的排位赛我不方便参加，所以让紫竹代替我。她是我的伴读，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可以自动认负。” 少女嗓音干净悦耳，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湖水般清澈透蓝地双眸毫不躲闪地看着白启，这副认真地样子倒是让白启不忍心再多苛责。谁叫她自己运气这么好呢？一下子就抽到了首席。 “没关系，我都可以。”白启刚睡醒地声音还带着些慵懒，像是藏着小勾子，“但是在比赛之前，我能有幸知道首席不方便的原因吗？” “等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裁判确认后两人分别走到演习室的一端，这样是为了给法师留出一定的距离。但是在6级之前，法师的魔法发动速度较慢，对上近战职业时是处于天然劣势的。好巧不巧，紫竹这位女性beta，竟然是一位格斗家。 “比赛，开始。”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紫竹单脚点地，身子压低，犹如箭矢般快速的冲向白启。 白启看到紫竹双手空空、只带了一副魔法手套的时候就感觉不妙。不过她转念一想，这倒是很合理，陪在洛澄身边的总不能是Alpha，而近战职业远比法师要适配保镖这个角色。 紫竹不知道为什么洛澄特意挑了这个Alpha作为第一轮对手，她只需要完成洛澄交给她的任务，尽全去力赢下这场比赛。既然对手是法师，那她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拉进战斗距离，同时防备着可能会出现的攻击魔法。 紫竹对自己施加了简单的加速魔法，同时施加了一层护甲。由于她还不知道白启的魔法特性，为了节省精力她只模拟了初级护甲用于保护重要的位置。眼见着她大概距离白启还有三秒，她一只手护在头左侧，右手逐渐紫色蔓延，˙直到覆盖到手腕位置。 同时发动多个存续性魔法，「加速」「护甲」「手套」，魔法状态稳定，发动速度快且流畅，不愧是洛家的人。大概的观察了一下对手，眼见紫竹的拳头已经要到脸上了，白启微微撤步带着身体转动闪避，空着的一只手抬起，手掌轻拍紫竹的小臂，躲过了这凌厉的一拳。 白启的手掌微微发麻，如此年轻的7级近战魔法师，好一个洛家小公主的伴读。 不同于白启的赞叹，紫竹的内心是非常的震惊。她一直是洛家门下年轻一代的最强者，于是才有资格成为洛澄的伴读兼职保镖。而此刻，她不仅一拳落空，而且出拳的小臂都被那一掌震得发痛。她再一次审视白启，这个少女看起来并不强壮高大，甚至可以说有些一些单薄，两手自然下垂，随意地捏着法杖，双眸仍然隐藏在有些邋遢的刘海下，叫人看不清情绪。 紫竹握了握逐渐恢复知觉的手，再一次滑步上前，同时双拳随着身体的节奏晃动，这是她身为格斗家最擅长的战斗方式，贴身短拳快打。而白启也是不断地摇摆闪躲，偶尔出手格挡，看上去相当灵活。 场下坐着的洛澄紧紧盯着白启的身影，她内心的惊讶不小于紫竹。她是洛家百年来血统最为纯正的神师，她的蓝瞳看得比紫竹清楚得多。先不说那一身束手束脚的正装校服，无论是那看上去轻描淡写地一拍，还是现在这有些滑稽的法师与格斗家的近身rou搏，白启所展现出的魔法才能都高出了紫竹一大截。她看到白启的动作都是在关键时刻有魔法的介入，她发动的也不过是基础的「加速」与「护甲」，只是时机太过恰到好处，极小的精神力消耗也足以让她躲过紫竹的拳脚。 可是她为什么不发动更强的魔法呢？洛澄内心疑惑不解，她甚至都没有看到白启尝试过构筑魔法式，是因为紫竹的给她的压力太大了吗？ 场边的裁判也很疑惑。这场面有些太少见了，法师不用魔法，也不拉开距离，就这么挨揍，看着实在是有些可怜。白启的动作看起来逐渐变慢了，已经硬接了紫竹好几下，他不得不看紧了好随时出手。 眼见自己被紫竹逼到了角落里，白启眼疾嘴快地喊了一句“我认输”。 战斗结束，紫色的拳头就这么停在了眼前，白启也不禁吐了口气，应该差不多了吧。她内心微微叹息，倒也不想刻意隐藏实力，但是开学第一天就赢了洛澄，这岂不是要闹到天下皆知。年幼时的经历让她只想在洛高院做一名普通学生，安安稳稳地度过学生生涯，完成母亲给她的任务。 紫竹收回拳头，紫色褪去，向着白启点头示意，“多谢指教。”说罢向着洛澄走去。 “第一轮，第一训练室，洛澄胜！” 比赛输了，也没得问了，白启整理了一下着装，走到门口的武器架放下法杖，准备向外走去。 “为什么认输？”声音确实是灵动入耳，足已另人驻足。 白启整了整衬衫领口，银色的校链相对领带更为宽松，她调整了下呼吸，转过身来有些无奈地说道：“我打不过你的伴读。” 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洛澄本还想再追问，但是看到白启有些凌乱的头发，以及汗水流过她白暂的脖颈，那些话又咽回了嘴里。 “幸苦你陪紫竹打一场，祝你下一场抽个好对手。” 这句话倒是让白启确信了这第一场比赛的排签不是她的运气问题。她懒散地扯了扯嘴角，“谢谢。”然而不知怎地，她离开前还是在门口停了脚步，向着洛澄的方向微微侧头，缓缓地说了一句：“一会儿见，洛小姐。” 午后的阳光从过道另一侧的窗户照到训练室的门口，一部分光影落在了白启的侧脸，使其脸部的轮廓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让这个气质忧郁的少女平添了一份神秘与贵气。 白启。洛澄的舌尖念着这简单的两个字，你到底在隐藏着些什么？她凝视着白启逐渐远去的瘦弱身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