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
想你。
预算无上限的一顿饭却吃得魂不守舍心不在焉。高芋觉得亏大发了,现在只想甩掉这个烫手山芋直奔回家,把门紧紧锁上,顺便再请个三天的假。 这都不一定能躲得掉韶祈年。 她才不管对方说了什么求她可怜可怜自己之类的匪夷所思的话,她吃饱喝足了就想溜号,韶祈年刚抽出一张卡结账,她早就已经背上了包。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韶祈年第一次看见穿得这么安分守己内敛稳重的高芋。 针织长裙的高领紧紧包裹着修长如玉的脖颈,平平无奇的矮跟皮鞋,一眼望去就知道不超过三公分。她怕冷,韶祈年当然知道,但曾经的高芋可不会像现在这样把羊绒呢子大衣包得严严实实,几乎都看不见脚脖子。没有隐形加绒袜,没有夸张绮丽的首饰,连一条毛衣链都不戴。简直朴实到了极点。 殊不知高芋只是怕一回家就被扑上来的某人形大狗扯着项链勒住脖子直到命丧黄泉罢了,毕竟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韶祈年却十分合情合理地将这些变化都认作是她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不仅舍不得买新衣服,连耳环都戴不起。 他攥着拳,一言不发,下意识想起身拢过搓着手臂抱怨高档餐厅居然暖气不足的高芋,却在一瞬间忽然想起自己早就没了这个权利,也根本用不上他来履行义务。 今晚那杯酒,他到底是没喝,在高芋先醉的那几分钟里,她还迷迷瞪瞪说了句:“算了,换别人开车我才信不过呢。” 信得过信不过也只是全凭高芋的一面之词而已。他向来对这位挑剔善变的没任何意见,似乎对于韶祈年来说,除却时隔三个多月终于找到她的那一天他稍微失控了些以外,其余时间里,他都可以顺着高芋的所有心意。正如她所腹诽的那样,他只恨不得高芋一刻不离自己视线范围,哪怕是踩在他头上撒野,又有何不可。 至少不是踩着别人。 高芋醉得快,醒得也快,仅剩的几分醉意在上车猝不及防吹了阵寒春晚风以后就消失无踪了。 痛惜自己怎么又上了这家伙的当,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始控诉,韶祈年就先cao控着车窗合起。 青年干净利落的侧脸在霓虹灯的多方映射下,显得更为不真实,她甚至怀疑自己还在做梦,那一场名为灰姑娘遇上王子的梦是不是还没结束?好像,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了。 但不管怎么样,她的意愿不会改变。 于是,她终于成功地在刚刚开车送自己回来的男人即将进门的那一刹那,将人拦在了外头。 “……小鱼?” “怎么,你是不是以为我还准备在自家门口跟你幽会啊?” 高芋发誓,自己绝对是在韶祈年那张人畜无害的俊脸上看到了十分受伤的神情,好像她是什么把清白小伙子玩完就走不准备负责的社会渣滓,理应接受这样委屈又不甘的注视。 她可不会惯着韶祈年。 将‘阴魂不散的前男友’拒之门外以后,她拍了拍略有些发烫的脸,又使劲掐了一把。 “要死,高芋你真是个色欲熏心的饿鬼。”差点就被韶祈年给带跑偏了,要不是她眼疾手快,这会儿又要引狼入室。 想起家里还有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不定时炸弹,她这才收拢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这个时间点元宵应该已经睡着了,和生活颠倒日夜不分的现代人来比,他的生物钟简直不要太准时。 原本以为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谁知刚刚路过沙发就被一阵怪力拽了过去,牢牢钳制着她的手腕,力气大到骨头缝里都被捏得阵阵发酸。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但高芋还是控制不住地惊叫了一声,刚开始是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以后又被按着肩头压了下去。 昏暗的客厅只有踢脚线上方的夜灯带来了些许光源,可自己眼前那双浓墨般深邃的却完全没办法忽视,她避无可避,只能顺着那视线向上看去。 “你瞪我干什么!”高芋厉声斥责,但自己身上的少年却无动于衷。 他像是嗅闻违禁品的警犬一样,止不住地在她周身探索了一遍,从微微带着馨香的耳后,再到不断潜入衣领之下的禁区,全都没有放过。 高芋被他拱得又痒又不自在,一个劲推他,但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元宵根本纹丝不动。 年轻人,浑身烫得跟热铁一样,所有互相接触到的部位都在源源不断地交递着热量。高挺的鼻尖蹭过她耳垂下端,沿着边缘左右推弄,直到把高芋整个人确认了一遍气味,他这才停手。 结果她都已经被推推拉拉得气喘吁吁了,对方居然就这么状若无辜地看着她,最后在她心口处蹭了蹭,满脸都是皱皱巴巴的委屈和不满。 “小鱼,身上、味道——不喜欢。” “滚开滚开!”这小狗崽子又作什么妖,高芋气得半死,翻身爬起后就反下为上,将眉宇凛冽锋锐藏不住野性的少年骑在身下,骂个不停:“你干什么!真是跟狗一样,赖赖唧唧的……” 元宵搂上她腰身,软乎乎的布料捻在掌心里实在让他舍不得松开,他顺势向下一拉,高芋就整个人失了劲摔进他怀里。 野犬好不容易有了主人,哪有那么容易肯松开。骨感的大手在纤细后背自下而上毫无旖旎之意地摩挲,更像是确认她的存在,失而复得的情绪涨满了胸腔。 “想你。” 这好像是他说得最流利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