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是他jiejie

    下午一点，两人才吃完今天的第一顿饭，黎砚初趴在沙发上，看着黎砚书收拾行李。

    “你真的没有关注我？”

    这是半小时内他问的第三十八遍。

    “关注啦，我一直关注你。要不怎么能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学呢。”这也是她第三十八遍重复这个回答。

    黎砚书的嘴角快咧到耳根了，他扔掉手里的衣服，俯身过来吻住了她。

    “我决定了，不住校，天天回家住。”

    “你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吧，刚才装模作样的。”黎砚初歪过头不让他亲，手顶在他的胸膛。

    “小坏蛋真是最了解我的人。”他扭头在她的脖子上狠吸了一口。

    第二天一早，黎砚书开车去学校，车子启动前一秒，黎砚初跑了出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你不用去学校吗？”

    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鄙视的看了眼他，“我不是说了嘛，我早就保研了，现在也没什么事，你是不是根本就没认真听我说话，我去陪你去报道，顺便看看你的学校嘛，怎么，不让啊。”

    “让，巴不得的呢。”他俯身拿过她好几下没插进去的安全带，系好，理了理她的头发，启动车子。

    华清的校园十分开放，不少游客在里面参观，黎砚书将车子停在停车场，从后备箱拿出把伞，罩在了黎砚初的头顶。

    他一路揽着她的肩膀往教学楼走，大大方方的，引起不少议论。

    “那个是经管的校草吧，他有女朋友了？”

    “看不清女生的脸啊，怎么这么突然。”

    “他不是不近女色从来不谈恋爱的嘛。”

    听到这句，黎砚初的嘴角弯了起来，他确实还是自己的，从内到外。

    “笑的这么开心？因为我是校草？”黎砚书低头凑在她耳边，故意吹着气。

    “别自恋了，照照镜子吧。”黎砚初笑着躲开，不自然的揽了揽头发。

    “你也不错啊，校花。”

    “我就在这边上了半年学，居然被评为校花？”她笑着往前走，没在意黎砚书的表情僵了一下。

    黎砚书注册过后，顺手查看了课表，大三下的课程依旧很紧，但这次从周二下午开始排，一般忙忙碌碌的周一反而一节课都没有。

    他交代了以前的舍友帮忙领书，拉着黎砚初要离开。

    “砚哥！”身后传来呼喊声，两人停住脚步，往后看。

    三个男生拍着球跑过来，两个还穿着球衣。

    “可以啊砚哥，一个假期没见，这就女朋友都领上了，”拍着球的男生一边走一边说，走到黎砚书旁边时，被一巴掌拍掉了篮球。

    “别乱说，这是我妹……”

    “我是他姐，不是女朋友。”黎砚初打断他的话，主动开口。

    “哦…哦哦，jiejie好jiejie好，我说jiejie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诶，砚哥你家几个孩子啊，你不是说你有个双胞胎meimei吗？”

    舍友们七嘴八舌，说的黎砚书无从解释。

    “你们先走吧，我出去一趟……”

    “你还走什么啊，篮球赛啊。”舍友拉上了他的胳膊。

    “你们去准备比赛吧，我也去学校了。”黎砚初主动朝他们挥挥手，打算离开。

    “等一下，你……”

    “我知道，到时候把比赛的时间地点发给我，我会来看你的。”她朝他眨了下眼睛，转身就走了。

    黎砚书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行了砚哥，咱姐都没影了，别看了。”舍友的手在他眼前晃晃，让他回神。

    回头将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黎砚书才看到手里的伞往给她拿走了。

    “不是说让你们别叫我吗？怎么说不听呢。”

    “都是老肖，他说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儿一起走，非要来确认。”

    被提名的老肖也跟着附和：“我说砚哥你不讲究啊，家里有这么漂亮的jiejie都没见你提过，太不给兄弟面子了，你还有个meimei？那是不是更漂亮。”

    黎砚书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捏紧了拳头，眼里火光四起又迅速归为平静，再开口依旧是正常的慵懒语气。

    “不是亲的。”

    “啥？这关系咋这么乱，不过等jiejie来看比赛的时候你可得帮兄弟们说几句好话……”一排四个高高的大男生勾肩搭背的往篮球场走去。

    黎砚初一口气走到了校门口，一路上不少人侧头看她。

    她是从床上套上件衣服就出门的，头发乱蓬蓬的没有输过，支起来的样子像是走火入魔的女巫。

    在校门口停下来，下意识的回头，却真的看到了栏杆内篮球场上的身影。

    他和同学们关系那么好，那么稳定。

    都是她做不到的。

    同样像是有感应一般，球场上的黎砚书也突然回头，和她隔着栏杆对视。

    队友手里的球飞了过来，砸在了他肩膀上。

    黎砚初猛地转身藏在了树后面，心脏怦怦乱跳。

    好烦，路上的车子为什么发出这么大声音，炸掉算了。

    她面无表情的走去了京阳大学。

    三年没回来，这里仿佛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一样的楼，一样的cao场，一样密密麻麻懒得去认识的同学。

    她凭借着记忆往自己原来的宿舍楼走，路上依旧有不少人转头看她。

    怎么？她很奇怪吗？

    孟和气喘吁吁的追上了黎砚初，拦在了她身前。

    “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叫你这么多声你也没听见。”

    黎砚初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生，努力回忆，唇间挤出了两个字，

    “班长？”

    “早就不是班长啦，现在是团支书。”孟和抹了把脸，拉着她的手腕走到了路边。

    她的半边身子都僵硬了，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紧绷了起来。

    指甲深深的陷在了掌心，可面前的男人偏偏没有任何要放手的意思。

    “……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

    他在滔滔不绝的说些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初初？”身后又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两人一起回头，看到向栀年朝这边跑来。

    “你干嘛呢辅导员正找你呢，赶紧去啊。”她将黎砚初的手腕从他手里解救出来，将孟和推远了。

    向栀年从小被寄养在姑姑家，在姑姑家附近从小学上到高中。

    姑姑家楼上有户人家，不经常看到父母，只有保姆阿姨带着一双儿女出来玩。

    她鼓起好几次勇气，朝那个漂亮的小女孩伸出手，

    “我们交个朋友好吗？”

    到了现在，她大概是唯一一个跟在黎砚初身边将近二十年，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走了吧？”她小心的观察着黎砚初的表情，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黎砚初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还对她笑笑，

    “没事，我也是刚回来，不走了，一直到毕业。”

    “那就好，孟和也不用理他，他就是……诶我们先回寝室吧，李卓她们俩申请的这学期实习，现在就我们两个。”

    她跟在向栀年的身后回到宿舍，她的床铺也被收拾的整齐，没有灰尘。

    “谢谢你。”她说的十分真诚。

    不过她依旧没有留在学校住，最后一个学期没有课程了，她搬着电脑回家写论文。

    等到了黎砚书篮球队比赛的那天，艳阳天，她早早出了门，罕见的化了个妆，乘上了地铁。

    回京阳前，她第四次去考了驾照，四家驾校，四个教练，每人最后看她都是一副发了疯的样子。

    到了大学城站，她随着人流下车，总觉得身后有人盯着自己。

    在人群中间猛地停下脚步猛地回头，旁边被影响的几个人不爽的嘟囔着走了。

    “神经病嘛，以为是你家啊。”

    她要回头理论，胳膊又被扯住，一个男人拉着她跑出了出站口，表情激动。

    “初初，我来找你了，我入职了京阳的公司，以后就不花父母的钱了，我可以用我自己挣得钱养你了。”

    沈海高兴的双手比划着，看起来快要哭了的样子。

    “你……怎么不说话？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刚才人太多了挤到了，我去帮你买杯喝的吧。”

    他小跑着到附近的奶茶店要了杯柠檬水，回来时黎砚初还乖乖的站在原地。

    “谢谢，”她接了过来，“不过我还要去看我弟……哥哥的比赛，先走了。”

    “电话联系。”他指了指手机，依旧笑的灿烂。

    “今天经管的怎么回事，这种球都能输？”

    “他们队的那个校草主力先走就剩个花架子了吧，不看篮筐看观众席，这耍的什么帅？”

    “不是说他有女朋友了吗？看女朋友吧。”

    “女朋友来看他打的这么烂，不会分手吗？”

    “诶！砸头上了！看着点儿啊对面的！”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观众们转眼就都惊呼了起来，眼看着篮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飞快的，旋转着的，砸到了黎砚书的头上。

    而被砸的人，面无表情的，直直的倒了下去。

    场上一下子乱了套，慌乱的同学们和控制不住学生的老师们。

    这是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人群中挤了进去，朝中间跑去，她推开了围观的人群，一下子扑倒在黎砚书身边，抓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