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剧情)
“吁……” 紧闭的府门前,一辆精致奢华的马车缓缓停驻。 “殿下、正君,永乐王府到了。” 车外二人放好踏脚用的步梯,便恭声请两人下轿。 慕澜抱臂看着斜对面的人,眉梢轻轻挑起,轻声揶揄道:“夫君……现下可有力气下马车?” 对面那人睁开眼,微微一笑:“谢殿下关心,下车的力气自然是有的,殿下是要我先下么?” 若在姜国,男女夫妻同行一辆马车,一般都是男子先下车,再扶女子下轿,以示体贴与恩爱,可现下是在女尊男卑的俪国,他刚承事不久,体内甚至还含着那东西……但凡她还想和他演那什么“琴瑟和鸣”的戏码,都应该自觉点,在这种时候做个人吧? 吃饱喝足的慕澜自然不会选择当狗,她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夫君误会了,我不过确认一番,毕竟某人不久前可是哀求本殿下不要让他连下车的力气都没了呢……” 祁渊微笑:“殿下一诺千金,祁渊深感佩服。” “得了得了,夸不动就别硬夸了……”慕澜摸了摸鼻子,低声咕哝,“你这笑得是好看,但也怪渗人的。” 祁渊嘴角一抽,如若情况允许,真想一脚把这人踹下车去。 不过…… 他收回了眼神,眉梢微敛,他最近的情绪似乎很容易被她牵动,不知是不是那蛊的另一层作用? 当然,也可能是他修炼不到家,毕竟这厮实在太狗……人嫌狗憎了。 简直没脸没皮,令人发指。 慕澜咕哝完那一句,也不等他开口,便揭开帷幔率先出了车门,她转回身,一手撩起帘幕,一手伸向车内,极为体贴温柔道:“夫君,来,我扶你下车。” 祁渊瞧着眼前莹白修长的五根手指,默了默,将手搭了上去,俯身出了马车,慕澜紧握着他的手,极小心地牵着他:“慢些……” 他配合地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微笑:“多谢殿下。” “不知殿下大驾,有失远迎——” 接到护卫通报后姗姗来迟的女管家端着一副得体的笑容,朝慕澜拱了拱手:“最近府上事忙,一时间腾不出人手,便只有奴婢出来迎接,还望殿下不要介意……” 慕澜“呵”了一声,秾丽笑容里带有一丝淡淡的讥嘲:“不知本殿下要来?敢情先前来的那一马车药材白送了?还是说柳大管家贵人多忘事,连本殿下也放不得眼里了?” 对面的柳管家脸色微一滞,很快反应过来,略略赔了个礼,道:“原来那是七殿下送来的?奴还道方才那车药材又是陛下所赐,不想竟是殿下挂记……” 说着柳管家叹了口气,露出一个苦笑:“您也知道,当初我们主子在那姜国不知遭了哪路贼人毒手,好好的一个人,回来时……唉!几乎是从阎罗殿里抢回来的……” “说起来,还是殿下您亲自将人护送回来的呢。”管家眼里划过一丝异样,语气感叹,“自打回俪,我们主子便久居府中调养身体,一些公务也搁置下来交回给了陛下……殿下您平日里事务繁忙,少见来往,也只有陛下会时不时往府里赐些珍贵药材,奴这才误会了……” “哦?误会?”听见对方话里的刺探,慕澜眉梢微动,“你这话,怎么本殿下听着,这么不对味儿呢?” “殿下误会……” “误会个屁。”慕澜是半点不客气,根本懒得和她再叽歪,“慕漓是半死不活被我送回来的不错,那人也还是我千辛万苦救下来的呢。柳管家在这阴阳怪气的,是怀疑你们主子是我害的,说我黄鼠狼给鸡拜年呢?还是拐着弯骂我虚伪,猫哭耗子假慈悲呢?” 这话明晃晃地砸人脸上,又是鸡又是耗子的,半点余地不留,听得柳管家脸色直发青,“殿下真的误会了,奴不是这个意思……” “得了,虚话少说,你要不乐意我们进这个门,直说便是,本殿下可没兴趣和你在这打一早的嘴上机锋。”慕澜不耐烦地挥挥手,“若非皇帝下命令,真当本殿下愿大老远跑这一趟?” 听见“大老远”几个字,旁边的祁渊都忍不住投来了微妙的一眼。 几条街的距离,愣是给这人走出了半座城的架势,按实际路程来看,的确是挺“远”的,可不乐意?她那是巴不得再来几趟吧? 柳管家脸颊边的rou抽动了几下,嘴角的僵笑都已经快要挂不住了,“……是奴疏忽,我们家殿下若是听闻您来,想必也已经迫不及待了。” “是吗?既然都迫不及待了,还杵在这儿作甚?” 慕澜这般放恣肆意,连客套的样子都懒得做,柳管家脾气再怎么好,也不禁心生恼怒,原本故作热情的语气都冷淡了许多,“殿下,请。” 柳管家叫了人来将马车牵走,自己则领着慕澜往府里去。 一旁默默听戏的祁渊亦挪步跟上,柳管家仿佛这才注意到他,脚步一停,精明的眼中闪过鄙夷不满,面上却带了一丝难色,显然是吸取了方才的教训,委婉道:“殿下这怎么……还带了人过来?” 虽未明说,可柳管家这语气这神色,分明是将祁渊看作了慕澜往常那些奴隶男宠之流,不欲叫他随两人一道进府探望。 身边的人似僵硬了一瞬,慕澜安抚地握了握他的手,才冷冷看向女管家。 “怎么?”慕澜眼尾危险地上挑,周身气压遽然下降,语气沉凝,“本殿下的正君来不得你们府上?” 她可以不在乎对方的误会和先前一遭有意无意的怠慢,可是欺负她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正热乎的夫君? 那是大大的不能忍。 她既然花心思让这人做了正君,那就不允许随便什么人都能骑到他头上,她的正君之位可不是谁都能得的。 若不出意外,他可以是她一辈子的正君。 便是要欺负,那也得是她自己来。慕澜眼底闪过晦色。 那幽冷的目光看得柳管家心头一紧。 “正君?原来这便是那位姜国来的祁正君?看着……”柳管家仿佛讶异了一瞬,犹豫一下后吞下后头的话,从善如流道,“是奴眼拙了,祁正君自然是有资格与殿下一道前来。” 嘴上是这么说,可她说话时连个正眼都未曾给过祁渊,只冲着慕澜解释道:“自我们殿下闭府养病,府上一直忙于为殿下调养身体,少与外界有消息往来,未曾出席殿下大婚,更不识得正君相貌,并非有意对正君不敬,还望殿下勿要介怀……” 柳管家几句话就欲将此事轻轻揭过,慕澜却不依不饶,幽幽问道:“哦?本殿下若是介意呢?况且你冒犯的是正君,却只问本殿下是否介怀?你眼里可还有正君的存在?” “这……奴言语不当,殿下、正君恕罪……”这般咄咄逼人,果然还是那个得理不饶人的疯狗阎罗,柳管家心头的恼怒愈盛,却碍于身份,不好再惹怒对方,只得放低姿态朝两人又赔了一次罪。 “敷衍……” 祁渊扯了扯慕澜衣摆,差不多得了。 对方捏住他的手指,立刻转了话头:“行吧,正君大度,不愿同你计较,这次便算了,下次……” 柳管家强笑道:“奴明白,多谢正君海涵,二位请随我来。” 穿过堂前,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迎面走来,与管家低声说了几句话。 柳管家听罢,皱了皱眉,转身朝二人恭敬道:“我家殿下已恭候多时,二位请这边走。” 王府内布局精雅,亭台水榭,画栋雕梁。气派是气派,大也是真的大。 若是以前,他想必不会有这种感叹。 祁渊忍着身体里的不适,一路稳稳走来,没露出丝毫破绽。 慕澜几次看过来,愣是没看出一丝异样。 也是能忍。 她不禁投去一丝微妙的敬佩眼神,祁渊立刻报之以得体的微笑。 慕澜讪讪收回视线,祁渊的微笑也瞬间消失。 一行几人就这么一路无话地沉闷走着,穿过假山翠景,再蜿蜒过几折回廊,终于在庭院深处见到府邸的主人。 柳管家将两人带到厢房便恭身退下,慕澜推开门,带动屋外气流涌入,几声浅浅的咳嗽声响起,她反手带上门,微凉的气流便被阻隔在外。 不等二人走近,屋内另一人担忧埋怨的声音便不大不小地传入耳中:“您身子才好一些,这正值入秋,可别又因这一遭受了凉……” 那人轻轻拍打慕漓的背后,眼角瞥了门口二人一眼,微微提了些声音:“大夫早说了叫您静养、静养,就算是难得一见的七殿下来了,也不值当要您拿自个儿的身子冒险呀……” 说这话的人正是慕漓身边的刘嬷嬷。 刘嬷嬷曾在俪帝身边伺候,慕漓出生后便被派去凤仪宫,慕漓成年出宫建府她也一并跟了出来,算是看着慕漓长大的老人了。 不知道是什么孽缘牵绊,慕漓打小就爱追在慕澜屁股后头跑,完全不顾凤君的阻挠与不喜,直到最后磨得凤君也改了主意随她去了。 “奶妈,你放心吧,我已经好多了,而且今日日头烈着呢,不会着凉的……”慕漓的视线转向对面,眼中的复杂一闪而过,露出一个同往常一样的灿烂笑容,“皇姐好不容易才来一次,我当然不能躺着见面,皇姐说是不是?” “你问我?”慕澜上下扫了她一眼,随口道,“身子是你的又不是我的,爱躺便躺,我来本就是探病——皇命难违,不必太在意。” 这话前面听着还有那么点关心的意味,可后面那些话一出,再配上慕澜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刘嬷嬷的怒意直冲上眼底:“你不要欺人太甚……” “奶妈……”慕漓及时出声制止,不让对方再吐出什么冒犯之辞,“皇姐一贯率性直言,并无恶意,皇姐和奶妈都是忧心我的身体,千万别为此生了嫌隙。” 刘嬷嬷心中仍有不满,却只是哼了哼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根本不相信慕澜会这么好心来探望慕漓,顶多是像慕澜自己说的,皇命难违。 只可怜她家殿下生性单纯,这么多年把对方当做亲jiejie一头热地追着跑,换来的却只有热脸贴冷屁股。她明里暗里劝过无数次,可主子偏生就爱黏着慕澜,从前也就罢了,可自从姜国重伤回来……唉! 慕漓这一回元气大伤,身体养了大半年还是不见好,性子都沉了许多,不像从前那样活泼,脸上即便是挂着笑,眼睛里却没见什么笑意,也不再嘴边天天念叨着皇姐怎么怎么样…… 她本以为姜国之行前那次两人互生龃龉,姜国之后更是已经决裂,可看慕漓这样,分明对那冷心冷情的慕澜尚存情谊! 刘嬷嬷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愤懑,只不过怜惜是冲着自家殿下,而愤懑则是冲着慕澜二人。在她看来,慕澜就是个彻头彻尾冷血无情的白眼狼! 不论她家殿下待对方多好,对方永远都是这副没心肝的敷衍模样,何况慕漓在姜国受伤,保不准就是对方所为……想到此处,刘嬷嬷隐晦地向对面投去审视的一眼。 慕澜“呵”了一声,竟然也没有发作,而是搂过身边的人按在了面前唯一的座凳上,刘嬷嬷见状,立刻质问道:“七殿下什么意思?这是要我家殿下与一个不知所谓的奴宠平起平坐吗?” 极尽轻蔑的“宠奴”二字一出,慕澜手底下祁渊的身子更僵硬了,进屋起就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人此刻更是说不出话来。 刘嬷嬷目光如刃,刀锋一般割在他身上,还竟真从他眉目间看出些什么,气急之下脱口而出道:“我家殿下待七殿下一片真心,七殿下却如此……在来的路上还在行那荒yin之事!简直是荒唐至极!七殿下未免太过分了!” 这话一出,一旁的慕漓拉刘嬷嬷的手指一滞,刚到嘴边的话全都消了音,一直回避的视线也终于凝落在了那人身上。 慕澜舒舒抬眼,刚想说什么,忽见慕漓异样的神色,眼眸不禁微眯,她这是,经了那么一遭竟还没有放下么? 慕澜这一停顿,便又给了刘嬷嬷继续质问的底气与机会。 “这想必是七殿下新收的奴宠吧?”刘嬷嬷许是气急,口不择言厉声道,“姿色倒是不错,难怪能勾得七殿下为之乱了礼数,柳管家是怎么回事,如这般yin荡不知场合的,怎能带进府里污了我家殿下的眼!” 祁渊脸色发白,浑身止不住地轻轻颤抖着,一副弱势到极点的模样。 面对刘嬷嬷尖刻露骨的话语,他无法反驳,只能隐忍地微偏过头,似乎这样就能避开对面灼人的视线。 慕漓呆呆地看着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眼力之好,好到能清楚地瞧见他偏过头去后,衣襟边缘颈项上那rou眼几不可见的微小红痕。而细看他的脸色,即便是失了些血色,却依旧能看出些事后润泽的痕迹,或许刚承恩泽不久,连身下都还含着那些物事…… 察觉她扫向自己下身的视线,祁渊微微低下头,飞快掩去眼底一抹苦涩。 身旁的慕澜没注意他这一瞬变换的神情,正对面的慕漓却将一切尽收眼底。 明明是该畅快的,可心底似乎还是有隐隐的酸涩升起,也许她还……没有完全从姜国那段记忆中走出来。 慕漓心头情绪起伏,眼底冷涩难辨,唇瓣微微翕动,吐露的字句模糊不清,声音也几不可闻:“竟然…真的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可为什么…也是,我该高兴才对……” 近身的刘嬷嬷只听着只言片语,却异常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心中立刻警惕起来,难不成她家殿下也被这狐媚子一面就勾引了去?这可不行! 刘嬷嬷凑近慕漓,低声暗暗挑拨道:“虽说七殿下此番行事荒唐,可这狐媚惑主的奴宠想必也不会是个好的……” “奶妈……” 慕漓想要制止对方继续说下去,一瞬间又想起自己似乎不该认识这个“姐夫”,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开口。 “呵……”慕澜一句没什么情绪的轻笑,那扑面而来的威压却有如实质,叫刘嬷嬷背后莫名一凉,不自觉噤了声。 慕澜先是侧头看向身旁,祁渊依旧白着脸,一副柔弱可欺的隐忍模样,她抬手,安抚地捏了捏对方的肩。 自家名正言顺的正君三番两次遭下人轻鄙,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何况一向任性暴戾的七殿下。 即便知道这柔弱过分的模样大半是装的,慕澜也愿意顺着他这点小心思,何况落她正君的面子就是落她的面子,都一样。 刘嬷嬷这三番四次的挑衅,成功挑起了慕澜脑子里翻腾的戾气。 “怎么,这府中奴才都能越过主子肆意妄言了?”她看向慕漓,似乎根本不屑分给旁人半点余光,懒懒地笑道,“你若是身子未好全力不从心,本殿下不介意代为管教。” “你……”刘嬷嬷面皮涨红,她无论是在皇宫还是在这王府,都不曾受过这等轻视。 “不麻烦皇姐了,”慕漓急忙开口,不慎牵动肺腑,匆匆咳嗽了几声,“奶妈只是深居府中不识得新来的正君,并非刻意不敬,皇姐莫误会,咳咳……” “皇妹的性子还是太软了,要我说,这些个看不懂眼色的下人就该剜了那双招子发卖出去……”慕澜笑中带冷,眉目间戾气萦绕,“下人就是下人,永远不能骑到主子头上,meimei这般心软,很容易纵得这些奴才忘了规矩。” 想到什么,她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厌恶,连带着看慕漓的眼神都冷了一瞬。 “乱了礼数事小,万一有人包藏祸心拨弄是非,引得你我二人同室cao戈,届时皇室内乱,连累国运国势……”她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卷了一缕身边人的墨发在手指绕着圈玩儿,懒懒道,“这份罪名,该由谁来担,又有谁能担得起呢?” 刘嬷嬷张了张嘴,慕澜的视线凉飕飕地瞥了过去:“刘嬷嬷觉得呢?” 刘嬷嬷头冒冷汗,别说她一个奴婢,就是慕漓殿下也担不起啊! 不对!明明是在说慕澜二人行事无状,怎么会扯到国势国运上去! 这慕澜自己荒唐在先,却倒打一耙,仗着身份肆意颠倒黑白……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辈! “皇姐,奶妈绝没有这个心思咳咳……”慕漓脸色越发白若金纸,转头道,“嬷嬷,你去帮我看看今日的雪莲熬好没有。” “可……”刘嬷嬷还想说什么,看见慕漓微微摇头,眼色坚定,只好应了下来。 刘嬷嬷给慕漓又披了一件绒披,将暖手的汤婆塞进她手里,才终于离开了。 屋内只剩三人。 沉默了一会儿,慕漓先开了口:“皇姐这次过来,只是因为母皇的命令吗?” 慕澜略诧异地抬眼。 “我以为你最关心的事会是别的?”慕澜点点头,回答了她的问题,“皇帝不下令,我的确不会过来,难道你会愿意看见我?” 慕漓握紧了手里的汤婆:“皇姐是这么以为的?” 慕澜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话终究还是没有出口,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以为如何不重要,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你……” “皇姐,”慕漓打断她,“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何况漓儿的命是皇姐救下的,当初识人不慎,皇姐多次提醒,是我一意孤行,这才遭人毒手……” 两道目光扫来,祁渊似浑然不觉,静坐自如,甚至在慕澜看过来时微微笑了笑。 仿佛那个下毒手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不对,他的确不算是那个下毒手的人,若不是他斡旋,等她来,或许也只能带回慕漓的尸体…… “男人可有可无,但权力却不能不握在自己手中,皇姐很早以前就提醒过我,可惜漓儿时至今日才明白这个道理……皇姐?” 慕澜回神,脑中过了遍她方才的话,明了:“这么说来,你是……也想要权了?” 慕漓眼底暗了一瞬,低声缓慢地道:“是,我当初说不会和皇姐争,但是现在,我可能要食言了。” 慕澜轻笑一声,懒洋洋的嗓音里透着无所谓:“这没什么,我本来也不需要你让,早告诉过你了,什么感情都不如手里的权握得实在……” 说着这话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祁渊见她望过来,微微一笑,点头认同道:“殿下说得不错,许多感情不过镜花水月,但祁渊与殿下……” 两道神色各异的眼神落过来,他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道:“定会燕好与共,琴瑟和鸣。” 当然,前提是姜、俪两国不起干戈的盟誓和约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