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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问他,“你怎么没睡?”她叹口气,“没睡就听妈说几句吧。你张叔那里,也是不得已才找上你,陈宇斌跟他是多年的好朋友,陈宇斌出事,他心里着急。”关也只觉得头疼,他觉得人是不是生活环境变了,就把以前的事儿忘了。他问,“你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单宇是什么样的人吗?你觉得我们是那种拿人钱财□□的人吗?妈你不会这么健忘吧。”赵芳菲跟他解释,“这不是稳妥一些吗?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跟你开口,你该帮他这个忙。”关也已经躺不住了,他坐了起来,摸过了旁边的衣服往身上套,赵芳菲吓了一跳,“你还发烧呢,这是干什么去?”关也将衣服穿完,又从衣柜里拽出件厚羽绒服裹上,这才对他妈说,“可我这么多年也没冲他开过一次口。我爸和我哥这么多年,也没有走过这样的关系。我有事出去,妈你等会儿自己回去吧。”他转头就出了门,赵芳菲跟了出来,可到了楼道里,又不敢高声招呼了,只能看着关也下了楼。关也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他其实真应该躺着的,脑袋到现在还发沉发蒙,风一吹,身上就发抖。不过他听不下去,或者说,有那么一些事一直在心里装着,到了喷发的点,就算是要死,他也憋不住。他早该承认,他妈并不是很爱他爸的。不过是介绍而来的亲事,当年的他妈压根不知道jingcha这个职业代表了什么。她厌恶他爸常年不能按正常时间上下班,厌恶他不能帮忙照顾家里,不能陪着她,坐月子也只能婆婆看着,甚至厌恶他接触过尸体的手。而他爸爸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老婆能做,他妈就那么多抱怨?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他们早就开始争吵了。他们并不恩爱的。只是他爸牺牲后,这些事情都被刻意遗忘了。即便他妈很快找人再嫁,他也选择性的没看见。他叹口气,车子里的暖风并不管事,他觉得自己冷的都快要冻死了,他需要找个地方呆着,然后等他抬头的时候,发现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到了赵小梨家的楼下。她家还亮着灯。关也坐在车子里看了一会儿,慢慢地上了楼。赵小梨家的木门应该是好多年了,门边缘变形的厉害,透出了里面黄色的光,也传出食物的味道,应该是辣椒炒rou——走廊里都呛得厉害。关也没有靠过去,只是站在对面的墙上,看着那扇木门。里面的母女两个应该都没睡,房门并不隔音,声音直接传到了外面。她们应该刚吃完饭,赵小梨喊她妈,“你把垃圾到了去。”师惠并没有应声,赵小梨的声音就不见了,然后听见门咔嚓一声打了开。发烧和寒冷让关也从没有这么迟缓过,他愕然的看着拎着垃圾袋的赵小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他僵硬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也许他都不知道,那种笑容,压根是没有酒窝的,他对赵小梨说,“我……我来看看你安全吗?”师惠八成听见了什么,在卧室里扬声问,“谁呀!”赵小梨砰地一声甩上了门,楼道里又黑了下来,不过变成了他们两个人。“我提前交卷出来的,路上没碰见人。”她回答,然后提了提手中的垃圾袋,“不过这个要下楼,你陪我吧。”关也自然说好。他们慢慢往下走,谁也没说话,脚步轻的仿佛并不存在,关也的紧张和窘迫慢慢地在黑暗中消融掉了,只剩下旁边的女孩。她的面容平静,明明经历了那么不堪的事情,她似乎全然未受影响。他摸着口袋里的那张□□,他原先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可这一刻,他又不确定了。他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开车来这里,他想要问一问赵小梨,如何才能旁若无物地坚持自我?很快到了楼下,赵小梨将垃圾袋扔在了公共垃圾桶里,然后回过头,很认真地看着他,“你有话要对我说吧。”关也张张嘴,那句“我能照顾你吗”咽了下去,他说,“换个高中好吗?”作者有话要说: O(∩_∩)O~☆、1919赵小梨给出的答案是“不好”。关也晕晕沉沉回到队里的时候,还在想着那两个字。那时候已经下了楼,路边的灯光虽然不明亮,可依旧能看清楚赵小梨的表情。她……有那么一刹那的心动,随后便收敛了,她说,“我得照顾我妈,如果我不在,她会连饭都不吃的。”他想,赵小梨那么聪明,肯定在那一刹那想到了几个“不错”高中的地址,赵小梨家是南城的低洼地带,除了南中连所像样的高中都没有,她肯定想到了转学意味着中午不在家,或者直接住宿。关也觉得自己无法反驳,只能点点头表示理解。可理解归理解,他还是觉得赵小梨不该放弃这个机会的——以她的聪明,在南中固然能考上大学,可说不定在教学质量高的高中,她就能考上更好的呢?!关也捶捶脑袋,觉得得想一想怎么说服她,或者说,怎么安排师惠让赵小梨放心,那可是个□□烦。张戈从门外抽烟进来,瞧见他就瞪大了眼睛,“不是把你送回家了吗?大半夜的你怎么又过来了?”他压低了声音吼他,“你不要命了!”关也跟张戈是多年好友,家里的事儿张戈都知道,也不瞒他,“睡不安稳,张鹤堂想见见单队。”、张戈顿时反应过来,“他跟陈宇斌有关系?也对,”他自言自语说,“两个人都是南城商场上的人物,怎么可能不认识?哎,你拒绝了吧,单队可不是跟他们扯犊子的人。”关也揉着脑袋点点头,他不愿意继续发散下去,就换了话题,“尸检结果出了吗?这命案谁负责?”队里目前还有施恩军的案子,自然不能一心两用,恐怕要组成专案组,分头调查。一听这个,张戈倒是来了精神,“已经出来了,是他杀。”一句话,关也浑浑噩噩的大脑立刻高速运转起来,张戈跟他传达刚刚开会的内容,“确切死亡时间应该是下午六点到晚上九点之间,死因是头部创伤,但死者肺部,大循环各器官、骨髓、牙髓中都能检出硅藻,也就是说,他是溺死的。初步推断,应该是有人将他推入水中,他挣扎后试图上岸,凶手仓皇之下,捡起身边的红砖,对着他头部猛击致死。”说完,张戈叹了口气,“这是压根不想让他活啊。”关也想起了前几天见过的南湖,寒风呼啸,四处都萧瑟的不得了,没半点风景,再说南城晚上五点就开始黑天,“这么冷天,又是夜里,他去南湖干什么?他没有司机吗?”“怪就怪在这里。”张戈很不解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