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每日的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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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图斯被莱诺尔的话震撼,她呆呆地嚅动嘴唇,心底潮汐泛滥,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维洛利亚翻身的动作,打破沉寂的氛围,莱诺尔说,“我会再来找你。” 她经过维洛利亚的床铺旁,听到一声叹息,没有责怪,更多是无可奈何。 人们不会责怪一头狼想要冲破束缚它的铁笼,哪怕笼中已有食物和美酒,因为自由比一切崇高。但有一点,那不能是一头母狼,否则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一种可以因性别去扭曲的真理,由于它非神写出,非自然用河流冲刷沟壑而留,这种真理是用生殖器所写。 因此你不必看见它,不必亲眼目睹其存在,它的恶臭便已顺着历史熏陶了数千年。 这一夜,维尔图斯睡得很安稳,没有惊醒,没有奇怪的梦或幻觉,只有陪伴她的另十二处呼吸。 最先醒来的依旧是维洛利亚,她已经将被子叠好;依次叫醒每一位沉睡的姑娘,维尔图斯听见温柔的嗓音,将她从睡眠中唤醒。 当所有人醒来并简单洗漱后,门外通道内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以及杯子轻微碰撞声,钥匙插进锁眼拧动声。 门被打开,多卢斯抱着篮筐走进来,上面放着面包与牛奶,是她们的早餐,这比维尔图斯待在家里时吃得要好。 其余人已经自动排成一排,维洛利亚拉住维尔图斯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边。 多卢斯说,“新的一天开始了,罪却不会因神恩赐的光到来而消退,所以我们需要虔诚祷告,让主听见你们忏悔的声音。” 他满意看着女孩们乖顺地站在一起,除了莱诺尔那个家伙,他讨厌这个孩子的眼睛,里面有着令人恐惧的野性。 她仿佛不是一个脆弱的孩子,而是一头处在愤怒中的野兽,你无法用皮鞭和热牛奶驯服她,野兽总是盯着你的脖颈。 握住十字架,低垂头颅,他那像海带一样弯曲的头发,挡住他的颧骨,多卢斯开始祷告。 “我有罪。” 女孩们跟着重复。 “我有罪。” 维尔图斯的声音紧紧跟随,她怕掉队,不想让自己的声音格格不入。 同时她依旧能听清每一个人发出的声音,维洛利亚温和却平静,阿斯特雀跃像是已经幻想咀嚼美味的面包。 而那个她尚且不知道姓名,狼一样的女孩,她的声音嘲讽,像一声声低吼。 ‘我有罪?’呵,笑话。维尔图斯听出这样的意思。 “愿主宽恕我们的罪!” 女孩们说。 “愿主宽恕我们的罪!” “宽恕我们因狡黠、滑稽、愚蠢而犯下的罪。” 莱诺尔在冷笑。 “宽恕我们因狡黠、滑稽、愚蠢而犯下的罪。” “主必将赐予我们福祉、荣光……” 祷告持续时间不长,多卢斯亲吻十字架,允许女孩们开始吃早餐。 维尔图斯捧着余温尚存的面包,仔细的小口抿进嘴里品尝,咀嚼十几下直到没有味道,才去喝上一口牛奶。 她成了吃得最慢的人。 阿斯特吃得最快,将杯子放回原位,迫不及待地就要与其他人交谈,多卢斯却叫住她,“今天是你的治疗日。” 阿斯特停下脚步,姿势定格在抬起一条手臂和大腿。她转过身,这次却什么都不说,一个字都没有从她欢快的嘴巴里吐出。 阿斯特跟着多卢斯离开,门被重新上锁。 维尔图斯留下一半面包,用篮子里的牛皮纸包裹好,在所有人不注意时放进床底。 这个时候大家都回去了自己的床铺,维洛利亚从床底下拿出她的绣布,继续绣她的琉璃苣。 安静很快被打破,一位女孩儿向墙壁上的小窗走去。清晨正白蒙蒙的日光,照在她特别的黑发上,那像是光滑石头上覆盖的一片苔藓。 她比小窗要矮,需要仰起她灰色的眼睛,才能看向窗外。光照亮她麦穗一样的肤色,便于奔跑的短衫与长裤包裹下,维尔图斯看见她裸露在外,隆起和收紧的结实手臂。 随着她的抵达,很快空无一物的小窗上,飞来两只胖乎乎的山雀。它们没有发出声音,蹦蹦跳跳接过麦格手中的碎面包,尖锐的喙摩擦麦格手指,而后离开小窗。 之后她并未离开,依旧站在窗下,像是在等待什么。 “阿斯特,沉默是一种美德。” “而你遗失了本该属于你的这份美德。” 在阿斯特离开后,屋内变得过于安静,不过不久后,两只山雀飞回,在窗上叽叽喳喳鸣叫打破平静,也再次吸引维尔图斯的目光。 随后是阿斯特被多卢斯送回来,他拿着装满空杯子的篮子离开,留下笑容僵硬不自然的阿斯特。 阿斯特呆呆地站在那儿,而后僵硬走向自己的床铺,将凌乱的被子铺平,仔细整理叠起来。她似乎觉得不完美,于是打开重新折叠,以上行为重复了七次。 其他人沉默注视这一幕,她们知道快开始了。 心照不宣的默契,维尔图斯因为初到宝地,尚未参与进来。她只能从疑惑再到担忧地看着阿斯特,反常的样子与昨日的阿斯特割裂。 她动作越来越快,最后已经不再是整理床铺,手臂一抬将被子抖向半空,随即拽下重重砸在床上,紧握被子的拳头一同砸落。 呼哧—— 维尔图斯听见她胸腔内传来的鼓风机声,强大气压把阿斯特的脸憋红;她突然开始尖叫,并把被子丢向一边,用脚将床推开,发出长长兹嘎的声音。 两手拳头垂在身侧,在空地绕圈走动,去抓自己整洁的辫子,阿斯特此刻就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维尔图斯试图从这些女孩的脸上,整理出这场突发状况的原因。她们却只是默默看着阿斯特,直到维洛利亚尝试抬起手臂,“阿斯特……” 她像是困在轴承里,不断旋转是她唯一能选择的途径。回应维洛利亚的是更尖锐的尖叫,维尔图斯确定,再这样下去,阿斯特会伤到自己的嗓子。 她在挥舞手臂,维洛利亚很难靠近,因为此刻的阿斯特抗拒任何人靠近她。 在这硫磺气味已经蔓延出来的悲鸣声中,一道轻柔得如同烟雾由低自高缓慢飘起的歌声响起。 从紧闭的失色嘴唇,共鸣的咽喉发出。她像是一个洁白的蘑菇,蹲坐在床上,小窗的光是照不到她所在的位置,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发丝散发淡淡金光。 一对绿色宝石镶嵌在她苍白脸庞。 她提着白裙子迈下床,边哼着歌边走向阿斯特,瘦弱的身体扑进阿斯特怀抱,手指抚摸背脊,像是准备抚平自每一处椎骨长出的尖刺。 阿斯特不再尖叫,她捂住脸,跳跃的棕眼睛被泪水填满,她趴在并不算温暖的怀抱里痛哭。 “奥莉芙……” “没事的,阿斯特。”她说,“我在这里。” 发泄过后的身体脱力,奥莉芙抱不住阿斯特,幸好维洛利亚过来托住阿斯特肩膀,慢慢一起坐在地面。 阿斯特在奥莉芙怀里哭泣,蜷缩身体像一只颤抖的刺猬。 维洛利亚抚摸她的长发,她是沉默的黑夜,能表达悲伤的只有夜色下翻涌的海水。 女孩们伫立四周,如同一座座圣女像,维尔图斯鼻尖酸涩,被醋呛了一下似的。 这是一场与她毫无关联的舞台剧,无需同意,她却成为其中一位参演者,因此虽然初来乍到,但她还是感觉到这股流动的悲伤。 维尔图斯挪动脚步,跪坐在阿斯特身后,慢慢将脸庞贴在她颤抖的脊背。 三个人的体温,温暖着阿斯特,很快她就不再哭泣,放开奥莉芙被维洛利亚抱在怀里。 “阿斯特,神父说了什么?”奥莉芙问,她握着阿斯特的手,替她揉发红的手指。 阿斯特露出自己的脸,任那嘴唇颤抖无数次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喋喋不休的阿斯特就像突然变成一个哑巴。 “沉默是一种美德。”仍旧站在小窗下的麦格说,“神父说阿斯特应该学会沉默,因为她已经丢失这项美德。” “这可真是笑话,”围绕她们站立的其中一尊圣女像开口了,“我承认阿斯特的确话多了些,事实上,吵得我真想捂住她的嘴巴。” 玛希亚抓住自己一头金子般的卷发,表示为阿斯特的话痨苦恼。 “可我才不认为沉默是一种美德,谁会蠢到捂住自己的嘴巴。”琥珀色猫咪似的眼睛转动,“狡猾的人才会捂住别人的嘴巴。” “沉默?”莱诺尔走出来,小窗的光照不到她,反而使她的灰眼睛格外明亮。 假使沉默真是一种美德,谁会为了一个男人喋喋不休的话语和事迹著作一本书呢? 人们交谈的方式,应该从此转变成用巴掌亲切地问候彼此。 “他又要握着那块小银子定罪了,有时候我真认为比起成为神父,他更应该去当法官。”莱诺尔说,“他也可以亲他的法槌。” 莱诺尔想说的不只有这些,“我们真的要在这里日复一日听那个家伙的蠢话吗?” 莱诺尔不愿承认亲吻神的刑具的男人,能说出什么正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