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耽美小说 - 我成了他的阶下囚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伤人心——我无意中伤季临,但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周围安静到死寂,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终于,季临笑了笑,从一众男孩中拉了一个出来,对着我无谓地说:既然容少爷那么热情,那我也不好再拒绝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人我就先带走了,剩下的,容少爷自己留着玩吧,失陪了。

临走前,季临矮下/身子对我说了一句:就他了,你满意了?

我面无表情,如坠冰窟。

第23章

从那天起,季临到哪里都带着那个男生,眉眼清秀,眼睛像许越,我亲手为季临挑选的男生。

他叫明允。

对外,季临只说明允是他的新助理,明面上也只让他做助理该做的事。但实际上私底下呢?我无从得知,也尽量克制自己去探知: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完美关系。

摆脱、平衡、弥补——一切都循序渐进。

明允的出现让我更确定隐藏想法对自己的身心有益。虽然我与季临暂时有各怀心思的荒谬情侣关系,但我早就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

可惜季临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即使我们已是如此光景,他仍坚持履行着情人的义务。

在这些义务中,床上之事最让我难堪,因为这是我唯一无法违背本性的事。我深藏的爱意,我因他而起的无上欢愉,通通都会表露无疑。

我不知道是明允无法满足他,还是他暂时舍不得动明允,总之季临的每次索取都让我觉得他禁欲已久——招架不住。

我曾向他暗示过自己不想有rou/体关系,但季临的回应是视若无睹,照做不误。

就我所知,季临应该不是一个能接受灵rou分离的人,但他现在,又确确实实在做着这样的事。以至于连我自己也迷惑了:这样的季临到底是在对谁忠贞。

除性之外,接吻亦足够让我难堪。那种唇齿相接的溺息感,常常让我错觉我们正相爱着——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爱,不过是两个自相欺骗的人。

一种风月无边的折磨,我选择在季临吻上来前转过头。

你在拒绝什么?

季临当然不会停下来,他总是强硬地再次吻上来,毫不留情地擢取着我的舌尖。

在我羞愤又意乱情迷时哑声说:不是你把明允硬塞给我的吗?如果我真的爱上他了你应该觉得高兴才是,现在又在闹什么别扭?

我没有别扭。

感谢我的口舌之快,让我得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我只是喜欢干净的罢了。

既然你已经心有所属。

那我们只要保持约定的关系就好了。

不,不好。

季临扣着我的后脖颈,眼底有什么东西开始灼烧:容余,你是不是到现在还觉得,你能掌控人心,能替我做任何决定?

不。我心口如一地否认:那并不是决定,而是好意。

尽管我的好意向来不被心领。

好意?他冷笑出声:是好意还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之私,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表现出了被冒犯的敌意,拿出一贯的冷漠态度:你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变成意料之中的炙热,烧红了一般,腾腾向外冒着热气:当初你父亲为了一己私欲将许越送给了别人,让我好几年都自责不已,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现在你又要故伎重施,将我粗暴地塞给明允,好让你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好过了,我怎么办?你要我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赝品忏悔半辈子吗?还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全身而退,再去找下一个季临、张临?

“打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做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成为我的阶下囚——什么交易,什么约定,那不过是哄着你玩的东西,我真正想要的只有你的真心。”

——我要你正视我。

——要你相信我。

——要你依赖我。

——要你爱我。

——要你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你到底明不明白?

容余。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就像是他也很痛苦,也很无奈。

“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rou的人。当我被你拒绝,被你推开,被你谩骂时,我一样也会不安、生气,甚至灰心到想要放弃——我并非没脸没皮到这种地步。”

我可以忍受你利用我,可以忍受你误解我,但我忍受不了你像过去那样,把我当成一个交易物品随便塞给别人!容余,你为什么总是意识不到,你、我,其实我们,都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了。

——还是你真以为……(他凄然地笑了一声)我是发情的畜生,下贱到只要是个男人……就都会扑上去?

这是我继许越被带走的那个夏天,第二次直面季临的软弱。

哀哀的,像被抛弃的雄狮幼崽,他抬眼看我,那里面有着一个男人的哀与痛。

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季临……”我抬手,苍白着面色去抚摸他的伤痛,下意识地给了他一个吻,充满水汽的。我可以感觉季临僵了一下,回应得很不舍,但仅仅两下,他就又艰难地挣扎着想要推开我。我当然不肯放开,着魔般地加深了这个吻。我们的睫毛湿漉一片,像荒野里久涸的针叶林,于暴雨中无声地低头缠绵。

良久,我终于知道我在怕什么。

我怕猜忌,怕被动,怕嫉妒到发狂,怕变得不像现在的我。

现在的我尽管不受欢迎,好歹不会被人轻视,但假如我展现出了真正的自己呢?恐怕会遭人厌弃。

因为我的本质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孩啊,被我这样的人需要,注定是一场灾难。

恍惚中我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时代,看着互相依偎的季临和许越,一次次想要靠近,又一次次退回来。

我知道那种试图摘月却摔下来,最后被人一把掼在泥里,从此再不许看月亮的感觉。

那是徒步穿过暴雨,却发现暴雨之后还是暴雨的绝望。是小心送上珍之重之的花,却被告知它因你而被嫌弃的难堪和难以置信。

我们都知道,一场暴雨没什么,一朵花也没什么。但如果是一个人数十年来都一直行走在暴雨里,他怀里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却一直都无人知晓无人问津——这漫长的岁月里,又会催生出什么样的怪物?

我是被连根拔起过的人,出于本能,只能将心藏在更深的深处。否则我将太痛了。

“季临你知道吗?”

我终于向他坦诚:我是没有心的怪物,是不被期待的降生。一次灾难,一个诅咒,我是被颠倒的昼夜,是不合时宜的节外生枝。

我口是心非,骄傲跋扈,我心机深沉,视他人尊严于无物。我想要的都得不到,我爱的人都将离开我。

接近我就是接近深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