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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盒,然后就拉着他走出了教室,唐尧半点没有拒绝,任由他拉着,一直到下楼上了车,来人才放开手,并对他低低地道:“抱歉,我想应该会有人来接你,不过因为那个地方我一定要带你去,所以……”“没关系。”唐尧出声静静地道,他唇角始终都有一个弧度,一个令人万分熟悉的弧度:“没关系的,陈颐,你尽管带我去。”乍一被唤出名字,同时听到他这样毫无防备的一句话,陈颐的眼眶又是一热,他立刻回过头,不再看唐尧和他唇上的那抹微笑,而是直视前方,发动车子,然后驱车离开学校。一路上唐尧并没有问起陈颐这三年间的事,陈颐也不知道该如何问唐尧,车上的沉默一如他们之间相隔的时间和空间,似乎谁都不知道第一句话应该说些什么,又该从何说起。第54章试琴(一)陈颐带唐尧去的,是学校边那间古董店的二楼,那里,现在是他待的地方。唐尧住的地方本就偏僻,才有那种世外桃源之感,陈颐一路驱车往市中心开,越到市中心堵车越严重,在被不知道第几个红灯堵住的时候,陈颐才敢微微垂眸,去看唐尧置于膝上的手。那双手的手指依然修长依然好看,也依然有力,但在手指的指骨处,分明留下了细碎的疤痕,这些疤痕陈颐熟悉非常,而时隔三年,疤痕也只是褪去了少许,大部分还在,显然再也难以消去。陈颐忍不住又微抬眸,唐尧的侧脸也还是如同记忆中的那样沉静,一点也未曾改变,三年的岁月对他的影响不大,甚至与自己离开时的削瘦程度也没差,看来那场过重的伤伐仍是留下了不小的痕迹,当年自己离开的时候,唐尧的药瘾甚至都还没清除干净,没能陪他到底,陈颐也只能用今天的琴来代替。陈颐花了两年的时间学成了制琴这门技艺,其实一年前他就回来了,可由于为唐尧制的琴还没有完成,所以他只能继续忍耐,直到今天,他才终于可以来见唐尧。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总算到达目的地,陈颐在巷口停妥了车,对唐尧道:“你的琴我放在车上,你跟我来。”“好。”唐尧下车后,手又被陈颐拉住了。但这是理所当然的,陌生的地方,他又看不见,换成是旁人,也是要来拉他的,况且陈颐拉他手的方式跟其他人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车流的声音,人的声音,喧闹的声音逐渐少去,唐尧感觉到他们似乎进入了一条深巷,而在深巷的其中一处,陈颐停了下来,推开了一扇门。唐尧跟着陈颐进到门内,便闻到了一股异常好闻的薰衣草的香味,同时似乎还有木材的味道,陈颐在楼梯口提醒他道:“前面有楼梯,小心点走。”“嗯。”唐尧点头,跟着陈颐上楼。楼梯在两个人的踩踏之下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似有一种古老而远离尘嚣的感觉。上了楼,陈颐放开唐尧先打开灯,然后再去拉唐尧,对唐尧道:“你坐在这里,我把琴拿来给你。”“好。”其实唐尧也猜到些许,当初陈颐是为了制琴而离开,时隔三年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想必琴已经制好,只是陈颐并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他也不愿妄加猜测,而现在,陈颐这样一说,他再一次觉得陈颐的行事风格果然直来直往,要了解他,其实真的好容易。陈颐拿来第一把琴,放在唐尧的面前道:“我一共做了三把,每一把都稍有不同,这把是仿造你祖母的那把琴制的。”唐尧倒是没想到有三把,不禁问道:“让我挑?”“嗯,挑你觉得最顺手的。”陈颐回答“这倒也不错。”唐尧说着,手就按上了琴弦。“铮”的一声,琴弦铮动,几下之后,一曲随着唐尧指尖的动作流淌开来,瞬间充斥在了整个充满木香的室内。见唐尧弹兴起,陈颐便也坐了下来,索性在一旁沏起茶来。高山流水,伯牙子期,陈颐一面听,一面想起那段流传了千年之久的轶事来。且不论他对唐尧不一般的心思,这一生,他能否成为唐尧的钟子期呢?而且经过三年的时间,陈颐愈发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对唐尧,至死不渝。第55章试琴(二)一曲毕,陈颐问他:“怎么样?”唐尧一时没回答,而是伸手慢慢抚着琴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沉吟着道:“陈颐,你一定花了很大的心思。”他没等陈颐开口,又道:“若不是我知道这把琴并非当初那一把,几乎分辨不出来它们的区别。”陈颐没响,为唐尧,他本来就愿意花费自己所有的心思,所以这一点心思,反而不算什么了。“第二把呢?”一来唐尧也好奇,二来,陈颐闷声不响,他只有自己打破沉默。陈颐将第二把琴取来,收了第一把,放在唐尧面前道:“这一把比前一把稍显厚重,因你擅弹奏的都是较为壮阔的曲子,所以我又做了这样一把。”唐尧兴致勃勃,试着拨动了琴弦。果然如陈颐所言,厚重有余,余韵更为悠长。“好琴。”语罢,唐尧忽地拨出了一曲。陈颐一愣。他虽然不知道唐尧的用意,可这是一曲送别曲,唐尧此时将之弹奏出来,仿佛是为了弥补三年前未曾来得及的道别一样。但陈颐一愣之后立时将杂念摒除,因为唐尧弹奏的时候,他也必须细细分辨自己所制的琴的问题,师父教了他许多,陈颐自己也不分昼夜研究,加上他自己也弹琴,所以他制琴的水平与日俱增,唐尧道的那句“好琴”绝非恭维,短短三年时间,能够制出这样的琴来,跟陈颐本身的天赋和努力息息相关,而且,顾师傅本身在制琴这行相当有水平,当然,这些都是陈颐在那两年时间里慢慢了解到的。又一曲曲毕,陈颐端了茶给唐尧:“休息一下再试第三把琴吧。”唐尧欣然同意,他低头轻啜了一口茶道:“陈颐,我真替你高兴。”这句话听在陈颐的心里,滋味极其复杂,他自己心中最是明白,若没有唐尧,他根本不可能去学什么制琴,恐怕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到处打工的人,钱是攒了不少,但生活一样没有目标。而且,若没有他对唐尧的这份感情,他也不会一日千里,但那句“这都是你的功劳”,陈颐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是不愿说,而是不敢说。“若有你能挑中的,就好。”陈颐最后只是这样说道。“你不觉得就这两把,我已经很难选了吗?”唐尧有些困扰地道。“三把都是我所制,随便你选哪一把,都好。”陈颐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