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美人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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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典没等来张铭章试毒,倒先等来了五五。 是夜,五五从老地方进来,跨过窗槛,快走两步,搂住岑典的身子。 天黑,懒得开灯,岑典正对着床脚上泛白的木纹发呆,突然被紧紧搂住,先是有些诧异,紧接着发觉是五五,放松下来。 他身上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辛小姐说叫荷尔蒙,闻惯了很喜欢。 “我正想事情想得出神,被你这样一惊扰,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都忘记了大概。” 耍流氓样,岑典在他怀里转过身,勾起他的下巴,胡言道,“你好香啊。” 他的下巴微微冒着胡渣,摸上去有些刺手。 岑典知道他不是不在意自己仪表的人,甚至相反,每次欢爱之后,他不仅会顾着自己的穿戴,还会挑剔岑典的—— 自从第一次偷香在窗边被闲人看见,他格外警惕。 他的性子一向如此,滴水不漏。 岑典盘珠子一样摸着胡子,五五不躲,眼睛垂着随她。 他看起来很疲惫。 待她收回手,五五搂起她的腰,用不让她难受的力量抱她到床上;等岑典自己躺好,把脑袋枕在岑典的枕边,手掌紧紧扣住她的手心。 “典典,让我休息会儿。” 声音很沉,像是马上就要睡着。 手掌是很粗粝的,相比上一次粗糙不少,不是干了粗活就是受了不能反抗的委屈; 再默默看一眼他的衣着,上衣的腰间叠着圈细碎褶子,像是被人一把脱下然后堆在地上的废衣服,打个比方—— 他们zuoai之前常这样,衣服随手扔在地上,尤其是在岑典用脚趾挑逗着他,他赌气脱下,瞬间露出全身的诱人伤疤,胳膊大力把衣服抡到地上,声响宛如扔一块大石头。 接着倾身压向岑典。 这时他总是带着怨气,需要对着岑典发泄。 他也只会自私地、在有发泄途径时让自己放纵。 忍不住凑近他的耳边,一股掩盖不住的血腥味入鼻。 再想起今天中午书房的鞭子声。 这声音好久没有听到了,比上一次听到叶大霖说爱她还要久,尽管这样长的时间,却还是一听见就记起来,而且越来越响,打人的叶大霖带着无穷无尽的怨气,一个口子,河堤决堤,砖石散、村庄灭,不可收拾。 儿子再大也得叫老子,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大帅与少帅,大帅大些。 在叶大霖死之前,他活得不易,有的没的总是压着他。 恐怕叶大霖也是这样想的,于是还敢借机会打他,好找找大帅的大字在哪,尽管五五已不像小时候可欺负,翅膀已经硬了,可是再不欺负,他就要飞走了。 才不管这位心比天高的老爹。 指腹渐渐揉开他蹙紧的眉头,想让他放松,但揉得开皮rou,揉不开骨头。 于是岑典轻声对他说,“叶戴丰,别再纠结了。” 五五眼皮微动。 不只是因为她突然叫他的全名,还因为她总是能准确地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是啊,别再纠结了,他自认从不是什么忠孝两全的好人。 也许一项都不占。 “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岑典说。 这句话,像是一瓶魔力药水,神奇让五五彻底睡去。 埋在她发间,做起梦来。 什么也不想,梦里只有岑典穿着白裙子的声影。 那是初见她的样子,一如现在,那张纯白、溢出欲望的脸,敢大胆站在亮着五彩光的舞台上,对着舞台下站着的少帅伸手; 舞台下空荡,独独只有一人,少帅接过俏皮女孩手中掉了大半花瓣的玫瑰花。 在他的梦里,不似真实的初见,他是少帅,不是刚割完包皮的小孩,只不过忘了岑典现在最讨厌玫瑰花。 男人还是要钱财和力量作武装才有魅力。 “好看吗?” 女孩悄声问,梦里很安静,她小声也听得见。 手里的花快要枯萎,红色屈指可数,只剩几片花瓣,嗅嗅花香,看着她,人如花儿盈盈一握。 “最美。” 少帅回答,是梦话,醒着的岑典看得出他的嘴型,于是奖励一般,在上面落下轻轻一吻。 梦里梦外,连上了。 梦里他爱她,比生命还重。 她也是。 * 张铭章做法时最喜欢两个姿势。 一个是传统的打坐,就像是寺庙里诵经时捏着佛珠的和尚那样跪坐着,闭着的眼睛要带着虔诚,敲木鱼的手一定要干净刚刚洗过,因为诵经这件事对他们这些心有佛祖的人很重要。 呐,还有一种是与男人zuoai。 每当半硬不软的rou插进身下跪着的美男子的屁眼时,张铭章的灵力大显。 “啊咿啊咿呀——” 流水不争先,争滔滔不绝。 这次寻来的男子眉眼间与谷声有八分像,于是他受不住地叫一声,张铭章的灵力便滔滔不绝涌上来。 更不用说,谷声本人就坐在一帘之隔的黄花木椅上,撑着脸,歪着头,只要稍微听,自己富有男子气概的捣肠声和美人受不了的嘤咛就会入他的耳。 灯影绰绰,现在是半夜,张铭章zuoai时不喜欢电灯,因为觉得影响性欲,所以只床铺里点了个蜡烛。 所以坐在外面看就像在看一出皮影戏之活塞运动;骑马式,一个撑着一个塌下的腰,一个掰住腰上的手,脸埋到枕头里,呜呜响。 五五坐在床前的最佳观赏位,因为撑着脸闭着眼,挤压脸颊一边眼睛微微露出眼白,没有梳立整的头发垂下来,很惬意·。 他好像不耐,但随意而放松的动作在他身上又少有,不是真不耐。 大人物都这样,喜怒不形于色 忽地,蜡烛熄灭了,皮影戏消失,仿佛因此受到了刺激,张铭章大叫一声。 “我算出来啦!!” 又鼓弄了五六分钟,床咔哧咔哧响,兴致越来越高,高潮来临狂吼,“谷声!!我厉不厉害!!” 终于在美人身子里射出来,张铭章熟练拍他屁股,打发他走人。 “哎,那个谁,走前把外头的灯开亮。” …… 穿戴差不多整齐,掀开帘子,张铭章三步做两步跨到五五面前,骄傲道: “做,谷声,你现在就去做。” 五五早在张铭章鬼吼鬼叫“厉不厉害”时就不再撑着脑袋,坐端正准备好了听他的说法。 “做什么?”五五问,盘起腿,示意他继续说。 做是个动词,有很多意思,沾血些,可以是杀人也可以是放火;若柔情点,说是享乐也可。 能做的事很多,如今,少帅只需要一个指引。 待客的位置平时从不待客,只作为闺房里的情趣之地,也就是说五五坐着的这个椅子,张铭章在上面行过污秽。 只要他不说,谷声就不知道。 张铭章满意偷笑着,坐到五五边上的另一配套黄花梨椅子,中间不过隔着一张古董小桌。 他最喜欢谷声有求于他的样子,只有这时候谷声才离大家不远。 桌上如所有不正经的书里,摆的不是文玩玉器,是一些有形状的水果,如葡萄、香蕉、最妙的是石榴,皮rou核,三个形状,百种玩法。 整个石榴可以找机会塞进嘴里,亦或是任一洞里,若是剥了外皮,完整地取出rou来,再塞进后庭,它的rou颗颗饱满,看起来大但一挤就没,汁水在体内炸开的冰凉让受者惊艳; 而石榴rou在手中消失,转换为四溢的汁水,只剩下核的快感,如一种从高处跳下心脏插进树杈的痴狂。 当然,玩过的不会再摆上来,张铭章对于卫生有所讲究,不以此为情趣。 捏起一颗红石榴,张铭章徒手掰开一半,由于太用力,艳红甜水沿他色鬼虚弱的手腕流下来。 张铭章舌头沿线舔一口,尝了说甜,把另一半递给五五面前。 “咳咳,我先引入一个小话。小树山榴近砌栽,半含红萼带花来,你知道石榴何时开花?” “……” 这听着没来由,五五愣一下,思考道,“最近。” 对于张铭章剥给他的石榴,五五不吃,也不看,也许是不吃所以不看。 最近石榴花红彤彤,可美丽,大老远就能看见藏在绿叶子里的橘红红花儿。 “对啊,我占卜出来一件奇怪的事,你家最近有怪植物生根发芽的痕迹,不是绿植也不是鸟儿拉出的野种,你好好去看看。” 那东西邪门,尖尖的头上插着个死人,从前张铭章卖过一种非洲鸟的标本,这种鸟最爱的就是把食物插到仙人掌上,排排长刺上全是各式尸体,人恍然一见魂都要飞走; 尽管这样,这玩意还是好卖得很,甚至为了还原还向张铭章买仙人掌,再抓些小虫小鸟小猫扎上去,大家都觉得这情景摆在家门口能驱邪。这里不是沙漠,腐烂很臭,反倒带动了张铭章的香水生意。 张铭章赚翻了。 见谷声若有所思,似是不信,张铭章把石榴籽吐了,继续解释道: “杀人利器。那玩意青青的长长的直直的,若不是刚刚开始发育的年轻人的rou,就是某个植物的杆子,家里长东西正常,可是我说的这个,也就是你家的这个不一般,它足有三米长。” 五五并非不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张铭章的神棍他从来不怀疑。 “在哪?”他问。 家里……他有很多个宅子,自从窗户破了,叶宅回的越来越少。 张铭章知道他有很多个宅子,可是没把别的当回事,他说的是家,那么当然是指谷声从小长到大的叶宅,于是张铭章没反应过来。 张铭章:“在二层,关岑典房间的楼下。” 五五沉默,顺着想。 二层楼下是敏姨住的地方,她搬去那了,就在前几个月,说是腿上阴冷,为了离地气远点。 “大概是敏姨那。” “那就对了,她想用邪法诅咒岑典。” 张铭章把腿架到凳子上,一副餍足享乐的样子,刚从男人身上下来,现在还成为为谷声指引方向的人,很快乐。 “我早就怀疑这个老太婆和叶太太不对付,我说对了,她看你长大所以把你当儿子,最厌弃勾引你的人。” 而此刻出手,最可能是恨极了。 “不过要解决也简单啦,一壶开水,把那玩意浇死就行,植物说柔弱也柔软,说坚强也坚强,但在人面前都是中看不中用而已。” 张铭章指点迷津,五五点头,他更高兴,笑着把石榴再往五五那推。 五五还是不吃,反倒拿起来精准扔到面前的床帘里,床帘一块布,陷进去如进球的网。 力气大,红水炸开,床帘如花,床上杀过人,石榴滑下,缓缓露出一条漂亮的红痕迹。 张铭章张大了嘴,崇拜到不可思议。 “谷声,你最擅长借枪杀人,你突然暴戾的样子最迷人……” * 辛小姐最近爱上了一个运动。 这是她新增的爱好,还是限定的,若是往后岑典放出来了便要忍痛放弃,这爱好便是隔着墙与岑典说小话。 隔三差五,辛小姐便打扮美丽,穿上刚买的衣服,戴上新粘上刚摘月季的大帽子,野餐似,走路跨过大半个城,拎着一篮子吃的来到岑典门前。 在不到一平方米的门前,摊开野餐布——有时是绿的波点,有时是粉红花边,这主要看心情,接着整齐在上面摆好吃的。 从野餐篮里拿出烤肠子,炖猪脑花,炸龙虾球、爽口小菜,最后再来一个甜的玉米粥,在野餐布上码齐,便大功告成,可以敲门。 “哐哐哐。” 辛小姐用戒指上的钻石敲一敲横在门上的铁板。钻石与铁敲击的声音独特,让里头的岑典一下子就知道是谁来了。 “茭白,你可算来了,我有太多的苦水要倒。” 得到她激动的回应,辛小姐这才慢悠悠坐好,以门为靠背,盘腿坐在美食环绕的地上,可惜她不会点烟,否则高低要点上一支,美人掏心掏肺在屋子里向门外诉苦,而外面的人悠闲放松。 点烟是绝杀,轻蔑的绝杀。 人的本性叫做欲望,理智克制这些欲望泛滥,但当没有后果时,大多数人会下意识地选择不再克制。 为什么小小旅店房间的墙上总是有鼻屎?因为“小小”二字使某些人初始的道德底线就降低了,想着这酒店级别不高,萍水相逢自己又不会再住第二次; 另外,平面间还好,若是遇上酒店里是高低床,高床那头更容易黏上鼻屎,往往是半夜沾上的,夜深人静,蠢材睡不着,高处不胜寒,没人知道,绝好的不要脸机会,完全没顾虑到下一位房客与店老板的感受。 人之常情,没人注视的情况下,当然怎么随心怎么来—— “不要脸。”岑典骂,手腕翘着打门,好像这样就能把火气给宣泄一空。 不知说起什么,岑典的气要冒到头发丝,外头的风言风语又透过辛小姐传到岑典的耳朵。 辛小姐两指捏起龙虾的尾巴尖,仰头张嘴丢进嘴里:“别再骂骂咧咧了,想想你是哪没藏好,把消息漏到敏姨那去了?” “压根没藏就是我的失败。”岑典的指尖遗憾从门缝上滑落,滑到门后小口子边上,然后伸出揪走辛小姐手中的筷子。 她不后悔。人要朝前看。 现在她想吃猪肝了。 夹起辛小姐刚烫出来的猪肝,差点烫嘴,咬一口夹心的血红,鲜嫩得很。 “归根结底,人与人之间有情义在,敏姨太爱我,所以想杀我的方法不是偷偷摸摸的,而是想要光明正大,否则我的饭每天都是她送,她要是在里头下了毒我一点都没有防备,要死我早死了,但是我现在还活蹦乱跳地抢你猪肝吃,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敏姨下不了阴招。” 辛小姐听她口气实在天真,忍不住笑出了声。 “相比你还不知道——也是,你被关着,若我不告诉你,怎么会知道?” 不入世而知天下事,岑典不是孔明先生,尽管她能感受到敏姨的不喜,甚至推断出敏姨想要杀她,但是她管中窥豹,不可能料到全部。 于是辛小姐把张铭章告诉她的转述给岑典。 ——敏姨不止想杀她,还正想用阴招杀她。 “是这样?!!” 岑典转身,不可置信地推开木板床,床下果然开着个长方形小洞,只够一支刀的大小,还透着来自楼下的光;趴在床底下瞜床板一眼,床板上也有!不知是敏姨什么时候捅的,岑典竟没听见声响。 因为极度想知道,一个人推这床板时岑典也不觉得重,这床板可是重的很,承担一男一女翻云覆雨重量都纹丝不动,只响。 只响。 岑典陷入沉思,她确实该避避嫌,如果有一个人天天在自己头顶拉屎,她也想让这个人不得好死。 “……就是这样,敏姨房间里的竹子都要长到天花板了,竹子尖尖上绑着一把刀尖朝上的尖刀,竹子长得多快啊,若不是我按张铭章说的浇了壶开水,最不过两个晚上,刀就会顺着洞口插进你的脊背!想到就可怕极了……” “我的衣食都是敏姨在管,可是为什么……” 岑典想问为什么敏姨愿意舍近求远杀她,一包砒霜,一点毒药,这些可都要比种个竹子上面绑刀来得方便实在。 竹子绑刀,等竹子长大让竹子替自己杀人,鬼都知道不靠谱,结果竟然被张铭章这个神棍在zuoai时破解。 太可笑。 敏姨啊,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岑典叹口气,鲜嫩的猪肝咬一口凉了,腥气直扑鼻,要是再次放进锅里烫一烫,虽是没了腥,但又老了不好吃。 想起曾经,敏姨就爱给她煮这些玩意吃,每每当她前一天说想吃猪肝面,敏姨就早早搭个车去市场挑猪肝,回来时她的小篮子里不止有一块最鲜的猪肝,还有一把苗儿细的小葱,这种葱切葱花放在面汤里头最提鲜。 岑典赖床,但每次吃面都能吃到最热乎的,猪肝也是烫得最时宜的程度。 为什么?因为敏姨上着心呢。 越上心啊,就越伤心,如今连岑小姐都不叫了。 “乡下人嘛,就是朴实,什么东西都往肚里咽,坏东西多了,久而久之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要杀了你泄愤。”岑典可是完就什么也不说,光是叹气,于是辛小姐感叹。 她没了筷子,只能用手抓着吃,毕竟从没想要和岑典分享,更没料到岑典会把筷子抢走。 抓起一块圆兔子形状的西瓜瓤,先吃掉它的耳朵,再咬掉它的尾巴。 正想一口把它吞下时,辛小姐听见门那头传来婉婉凉凉的声音,如一只兔子红着眼的哀鸣,兔子落泪。 这声音吓得辛小姐赶快加快速度,嗷呜吞下兔子西瓜。 岑典滑坐门后,背靠着门,双手抱膝,喃喃给不知道谁听: “可是,你还是爱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