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女攻】无限手游:融入式全景游戏在线阅读 - 48、火烧护国寺

48、火烧护国寺

    袁非羽听罢,瞬间红了整张俊脸。他虽然生过孩子,但所有的床笫之事基本都与桑梓有关。过往种种,顿时浮上心头。房里那个小女子也曾令自己神魂颠倒、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他毫不怀疑,她有本领让端亲王尝到世间极乐。

    他越听心越躁,干脆走到院外吹风。

    老军医也不便听人家夫妻的窗根,便也走到袁非羽身边,笑着问:“将军,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您年纪也不小了,该讨房媳妇了!”

    房中,端亲王本是苍白的脸颊,染上微红。他挣扎着想要脱离小王妃的魔口,她的小舌仿佛将要吸出他的魂灵,使他情不自禁的滴淌。

    他像是被封印在床上,任他如何挣动都无法偏移半分。若是他的双腿能动,一定会无意识乱蹬。他的胸口被吸红了,像是开出艳丽的花。

    洛君瑶在小王妃身下急喘,忽然胸中一松,一股热流破土而出,腹内疼痛也骤然减轻,几乎消失无踪。

    桑梓抬起头来,唇边还挂着一抹奶白,“夫君,你出奶了……”

    端亲王感觉面上发烫,他嗫嚅地说:“胎盘……娩出来了……”

    桑梓一喜,掀开被子,发现他腿间出现一大团血rou,随之,他的肚腹也憋了下去。

    桑梓便要出去喊军医,被端亲王拉住,示意妻子擦擦唇边的奶水。然后,他又红着脸扭过头。这感觉太过羞耻,他不仅像女人一般怀胎生子,竟然还出奶了。

    桑梓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君瑶的味道,真是好呢!”说完,便跑出门去。

    端亲王心底飘溢出幸福的甜味。

    端亲王的身体一日好似一日。袁非羽将西戎受降书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天子龙心大悦,接受了西戎投降,勒令其岁岁纳贡称臣,百年不许sao扰、进犯边关。西戎可汗愿献上最受宠爱的女儿,缔结两国之盟。

    于是,端亲王与西戎主将签订了止战盟约,接收了西戎公主伽罗,大军择日班师回朝。

    临行之前,袁非羽与桑梓私下见了一面。

    彼时,月明星稀,河边无人,蟋蟀虫鸣,已是人间四月天,万物开始复苏,就连春风不度的定西城,都迎来了夜风里温柔的暖意。

    两个人相隔数步,相对而立,眼睛里盛了千言万语,此刻却说不出一个字。

    沉默良久,响起袁将军低沉的声音,“自雍城一别,没想到,已是天高海阔。”年前,他收到京中桑梓与端亲王的婚讯,喝了整整一夜的酒。不知当日,倘若他说出心事,她会不会答应?可他实在做不出,刚给人家父亲诞下麟儿,又对女儿示爱的事来。

    桑梓明白袁非羽的心意,就算当时不懂,此刻游遍花丛,也该知道其中的曲折弯绕。但她欠下的情债太多,不能再牵扯进旁人。对他并非无情,而是懂得适可而止,不能再放任感情。

    桑梓叹了口气,“袁将军……”欲言话又止。

    只是一个称呼,便让袁非羽明白她的决定。他本没有奢望什么,心爱的姑娘早已嫁做人妇,夫君还是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宠她爱她,甘愿为她怀胎生子。他什么都比不了,也不想比较。

    袁非羽体面地说:“端亲王与王妃,他日若有差遣,袁某自当肝脑涂地。”

    桑梓:“我不要将军肝脑涂地,只要你在边关平平安安。”

    袁非羽胸中钝痛,世间的难过莫过于,彼此知道对方有情,却不能说破,只能深藏于心底。这些伤痛不像痛失亲人那般锥心刺骨,却似小刀割rou一般,想起来便会撕扯人的脏腑,只觉余生漫长,少了她,何其无趣。

    端亲王带着新生幼女与王妃,率领大军,凯旋而归。

    洛君瑶为长女起名韶德。小婴儿出生一个月后,骤然变得水嫩、白皙,很有她亲娘的风采。只是因为早产,身子并不硬朗。

    在路上浩浩荡荡行了将近一个月,天气转热,骄阳似火,路边树木也变得丰润油绿。

    端亲王便是在京城百姓的欢呼声中,由金光门入城,接受群臣的迎贺与赞颂。

    暂且不提端亲王率领众将入宫受封赏,只说桑梓抱着女儿小阿德回到端亲王府,惊闻十日前的夜里,护国寺中燃起大火。因为时值深夜,僧人们皆在熟睡,竟无人逃出火海。护国寺的高僧,尽皆坐化。

    桑梓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她将小阿德交给乳娘,便跑去护国寺。

    两月前的辉宏庙宇,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与焦石瓦砾,还有一众唏嘘的香客。

    什么都没剩下,度念之的佛骨、遗言,皆是一片苍白。

    桑梓失魂落魄的回到国公府,只见阖府素缟,里外尽是白幡,迎风招展。

    管家见自家大小姐回来,哭着说:“县主!您可回来了!你阿爹……舟行法师……殁了……”

    桑梓犹如游魂一般,她在心底暗想:度念之与莫国公已经和离近二十载,她父亲有什么资格在府中为他办丧事?

    莫国公没有,她就有了吗?是以女儿的名义,还是情人的身份?玷污高僧的一代清誉?

    不不,她不配,度念之定是因她而死。是她偷偷出京,激怒了洛君枢,又迁怒于舟行,使整座护国寺为其陪葬!

    如果当时自己坚持先安顿好舟行,没有信了他能自保的话,就好了!

    原来,当初洛君枢驾临护国寺,遇到舟行,便已动了杀心!

    翻云覆雨,最难测是帝王心!

    度家大人携夫人与儿子亦来国公府为弟弟奔丧,听说,老太君得到护国寺被烧的消息,哭得已然昏厥过数次。

    桑梓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看,哭也哭不出,一口气哽在喉间,上不来,也下不去。

    度夫人察觉到桑梓面色不对,忙捶打她的前胸后背,“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啊!哭出来就好了!”

    桑梓怎样都接受不了,她最爱的度念之就这样去了。定是她在佛前亵渎了佛子,惹得天降横祸。可为什么不降在她这个始作俑者身上,要带走她的度念之!

    桑梓张嘴,喷出一口血来,直挺挺地向后仰倒。

    桑梓急火攻心,昏厥了整整两日。

    端亲王在犒赏三军的宫宴上得知消息,匆忙请辞,赶回王府。

    御座上的天子,看着弟弟坐在轮椅上的背影,不觉攥紧手中酒杯。

    洛君瑶衣不解带地照顾王妃。他得知舟行离世的消息,也知桑梓对其有着不可告人的情愫,但人已经没了,又是爱妻名义上的生父,他便陪着桑梓到莫国公府守灵。

    其实,根本找不到舟行的遗骸,他已与寺内众僧、庙宇屋舍一同化为灰烬。一场丧事,不过是留给至亲悼念他的时间。厚重的楠木祥云描金棺椁里空空如也,连舟行的一套衣物都找不到。

    莫国公悲痛不已,在府中停灵七日,才将空棺椁风光大葬。

    桑梓心中怀疑护国寺起火,是洛君枢所为,但她当时不在京城,也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没有证据,便是凭空诬陷。她传书给秀衣楼现任楼主禹默,让其查明此事。

    丧事刚办完,桑梓便收到禹默的回信,信上说了两件事。其一,五月初十,天子洛君枢命禁卫军右掖统领胡元成率二十人众,在护国寺各处,堆放菜籽松油,尤其在舟行的禅院外。当天,他们先在护国寺僧众的粥食与饮水中投放迷药,确保起火之时,僧人们无法醒来。

    信后还列着右掖军二十人的姓名、住址,家中情况、家人详述。

    第二件事,禹默告诉桑梓,他们从西戎迎回来的伽罗公主便是秀衣楼前楼主。她被禹默取而代之,逃到西戎,挑唆可汗进犯中原。兵败后,自愿充当公主和亲,以便刺探我朝情报。

    桑梓立刻命她的亲卫将胡元成以及右掖军二十人秘密捉来,分别审问,并以其家人安危纷纷击破心理防线。这二十一人中,有十四人道出当日实情,与禹默信中所说一般无二。

    桑梓打算进宫质问天子,她知道,这一去,定然无法善了。她再喜欢洛君枢,也不能放任他为一己私欲杀人放火。他再爱自己,也接受不了目无尊上、倒反天罡。但是她必须要去,不能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进宫之前,她抱着端亲王说了一夜的话。这个人与她误打误撞成了夫妻,从初时的冷漠自持,到如今的相濡以沫,还拼死为她生下可爱的小阿德。他们皆是她的眷恋。

    洛君瑶觉得那夜的小王妃甚是黏人,把他弄得气喘吁吁,又不肯恩爱。因为他在分娩时,身子受损严重,回京后,府内郎中嘱咐,最好半年内不要有房事。一是怕端亲王泄露元阳,二是担心他再怀孕,承担不了孕育的负担。

    两个人絮絮的低语,从月升到天明。然后,端亲王乘车去往城外大营。桑梓身着素缟,抱了抱襁褓中的女儿,在发间别了一朵白绫花,策马入宫。

    她来到御书房外,天子刚刚下朝,在殿内批阅奏折。

    桑梓步上台阶。苏景和迎了过来,“哎呦呦,端王妃!县主娘娘!!您怎么穿着一身孝服入宫了,这可是大忌讳!”官员父母、祖父母离世,皆要致仕丁忧三年,一来为表孝道,二来,不会将晦气带入官署。带进宫,更不行了!哪有穿着白衣进宫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桑梓并未理会他,脚下一绕,便晃过苏景和,直接推开殿门。

    未经通报,又是大罪,但她顾不了了。殿内众人闻声,皆是错愕。

    天子看到周身素白的桑梓,不禁愣了愣,不由皱起眉头。

    苏景和追进殿,洛君枢一个眼色,他便意会,将几个宫人带出大殿,将门重新关上。

    天子沉声问:“你是为何人戴孝?”

    桑梓不跪不拜,挺胸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洛君枢一拍桌案,“放肆!御书房岂是你撒野的地方?舟行是你哪门子的父亲,要你来穿孝?朕还未追究你擅自出京、目无皇权的罪过,你倒来质问朕了?”

    桑梓逼近两步,“我且来问你,是不是你命人火烧护国寺的?”

    洛君枢眼中曝出恨意,“笑话,朕想要谁的命,何须放火?”

    桑梓拿出十四份供词,拍在御书案上,“这是右掖胡元成等人的供述,里面有何时接到圣命,何时投毒,何时放火,何时确保无一人逃出,何时撤离。一人所说有假,十四份,总归是真的吧?”

    桑梓无情揭开了天子的遮羞布,将他的伪善与心机撕得粉碎。说什么深情,不过是被欲望驱使,做下此等恶行。

    洛君枢恼羞成怒,指着桑梓道:“你竟敢私囚天子禁军,私刑逼供!你想造反吗?来人呐!”

    帝王一声令下,御书房闯进全副盔甲的禁卫军。

    洛君枢眯了眯眼,“将端王妃押入景阳宫,面壁思过!”

    桑梓被秘密关押了。晚上回府的端亲王得知消息,立刻入宫求见圣上,被拒之门外。

    洛君瑶询问天子身边的总管苏景和,他的王妃到底因何事触怒皇兄。苏公公只是摇头叹息,不肯吐露半个字。

    端亲王想到昨夜爱妻的反常行径,心底预感此事非同小可。

    他刚凯旋而归,皇兄实在没有理由幽禁功臣之妻。

    景阳宫是座破败不堪的宫殿,许久无人居住。门窗腐败,床榻、地面皆是灰尘。

    不过,桑梓也曾被押掖庭,那处环境潮湿、四处漏风、鼠蚁成群。先比之下,景阳宫也不是那么令人无法忍受。

    没有人给她送水、送饭,她仿佛被人遗忘。不到一日,桑梓的嘴唇便起了干皮,喉咙干哑。

    晚上,窗外月光明亮,春末夏初的晚风和煦。可是,桑梓处在饥渴中,完全感受不到夜晚的美好,仿佛身陷人间地狱。

    到了清晨,有宫人给她递了半碗水,却没有吃食。只够桑梓润喉,却不能解渴。

    桑梓每日只以半碗水吊命,不消三天,她的神志便有些恍惚。

    一双素雅的绣鞋出现在她床边,段凌人娇俏的声音悠然响起,“我的好meimei,圣上既然钟情于你,你便不该违背圣意。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活着,才能享用锦衣玉食。你要知道,你的荣宠、尊位,都是圣上赐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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